不管是客观的、还是吹出来的马屁,就当没听过。
这是一个皇帝的基本素质,如果没有这样的素质,就很容易被谗言所蛊惑。
所以赵桓看着李纲,在等待着李纲后面真正的图穷匕见。
“官家,三年,大宋可拥有十万精兵,三万飞军,到那时,李朝、大理、西夏、残辽、金国,没有一个是我大宋的对手!官家,议和只是为了更大的胜利。”李纲再次俯首说道。
他的议和和朝堂其他人同意议和不太相同。
在他的理解里,军阵应该是一波接一波的征伐,既然拿下了燕云之地,那就应该小心经略,三年将民心收束,再图谋更多。
果然,赵桓叹气,还是要议和。
连李纲都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吗?
澶渊之盟把皇帝的定义,从天下唯一的君主,变成了一国之君的定义。
而划定的拒马河为界,把中国变成了一个有疆域,有界限的国度。这种惯性已经超过了一百年的时间。
大宋就应该如此,如果能够收复燕云那就是意外之喜。
连李纲对大宋的期待也是如此,收复燕云,仅此而已。
大宋的臣民对大宋的期待也仅限于收复燕云而已。
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就对吗?
可大宋的潜力,就只有一个收复燕云吗?!
赵桓以为不是。
“大宋在辽国金国,遍地都是察子,我大宋子民,遍布金国、辽国、西夏、大理、李朝,他们都是汉人,在这些地方挣扎谋生。汉人无界!则大宋无界!”赵桓扶起来了李纲。
“收复燕云只是第一步而已。朕会短暂罢兵,与民休养生息,三年也好,五年也罢。朕都能等得了。”
“但是与金国议和,绝无可能。除非先把金国皇帝的皇帝二字去了,否则依旧是不死不休!”
“太宰,你未到前线,奉圣州的军堡一旦建成,与周围民堡连成一片,那金兵想攻伐云中,根本毫无胜算,十里一堡的奉圣州,能把金人的所有韧性变成催命符。”
“平州的新关隘山海关建成,只要三万精兵,十万辅兵,就可以阻拦金兵于山海关下。”
“现在形势变了,不是他金国可以随时铁蹄南下的时候了,现在是我大宋可以随意从北古口、奉圣州出州侵扰他金国之地的时候了。李太宰。攻守之势,异也!”赵桓说道。
他要和自己的宰执达成共识,那就是休养生息可以,议和不行。
反正现在金人打不进来,大宋随时可以出击。
那王禀和孙翊可以长途奔袭数千里,拿下临潢而坐看上京,又在临潢,五千击三万,得胜归城。
也证明了赵桓对战略的估计是正确的。
李纲是个文臣,对军阵谋略的思考略显失当。
士气很重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大宋军卒连战连胜,虽然疲乏,但是士气旺盛,披荆斩棘,才拿下了胜利。
修养,操练,训练新兵,都可以让大宋的军卒知道官家壮志未泯,心中憋着一股劲儿,等待着猛兽出笼的那一天。
如果自己这头答应了议和,那军卒心气卸了,扭头看看自己分的田,还有宅子,还能有几分心气?
所以,赵桓严厉拒绝议和!可以休养生息,但是绝对不可以议和。
“哦?官家同意暂时停止征伐?只是不愿意和金人议和吗?那就好办了。”李纲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官家的意思。
休养生息乃是必然,太宗皇帝在河北挖的大坑,就得好久才能填满。还有太原城的重建,这都需要些时间。
李纲也不是非要拼命议和,只是想要争取点发展的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