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就是大宋没有藩王,如果有的话,杀两个藩王,绝对不是如此轻松两三句话就带过的。
大宋的王爷,徒有虚名,既没有封地,也没有兵权,皇帝要砍他们,还真没人给他们说话。
事实上,如果不是赵桓忙得头晕,按照大宋的制度,赵佶的这两个弟弟,在赵桓登基的时候,都是要被削去王爵,变成公爵的。
也正是因为随时有可能被削爵的危险,两个王爷才冒着大风险,联袂抚赵佶复政,可惜赵佶自己都没有一丝一毫复政的想法。
混日子大概比当皇帝要舒服的多。
“官家,前段时间的除恶之事,已经在河北路和河东路进行完了。官家这是细表。”李纲递出去个细表。
他看到了赵英回来了,也是互相见了个礼。
“二十五万贯钱吗?有点少了。”赵桓摇了摇头,这两路打了这么多天的恶,就扫了二十五万贯钱出来,着实有点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李纲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官家涉案总价,折算后是二十五万万贯。”
“二十五万万万贯?”赵桓刚喝了一口赵英端出来的茶水,差点没给喷出去!
“大宋国库去岁年收一万万贯吧。两路打恶,打出二十五万万贯?李太宰,没多写一个字吧。”赵桓再次打开了札子,才看到自己的确是看漏了一个字。
“是涉案总价共计二十五万万贯,最后追缴回不足万万贯的钱帛。”
“其他都是些田契、地契、宅契,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都还没有卖掉。都已经收押在了汴京府库,择日押卖。”
“大约能追缴回十万万贯钱粮差不多了。因为官家废了地契,所以,大半是折不了现。”
李纲说着说着声音小了很多,这个数字,李纲已经不知道核对了多少遍,才确定了这个数字的真实性。
“官家,开封府库都装不满了,臣就命人,在城外修了个大大的仓,现在河间军卒守着开封府仓,里面的金银珠宝宅契大约价值八万万贯钱。”
“前几日这些财货才从各地拉回汴京,臣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直到拉回来赃物越来越多,臣才准备,向请命让官家调动河间军守开封仓。”
“结果官家就病倒了,臣就私自调动河间军卒把守开封仓。”李纲这才小声说道。
他调动河间飞军,可不仅仅是为了不让开封动乱,而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开封仓。
“这么多钱吗?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钱?”赵桓被巨大的数字震的有点发昏,他想不明白。
大宋是高度中央集权的强干末枝的政治格局。
汴京很富有,他可以理解,河东路,被金人打掉大半。另一个河北东西两路,是驴车皇帝起,就遍地大坑。
两路居然也有这么多钱!
赵桓这才知道,皇权不下县的恐怖后果。
多了一层乡绅员外的中间商,这群中间商,经过一百六十年的发酵,变成了何等恐怖的模样。
直到此时,赵桓也才知道,现在躺在棺材里的赵构,为何有信心在江南谋求自立了。
赵构和乡绅员外合作,收泥腿子的钱,三七分账,为何乡绅员外们要如数奉还,而且这七成的收益给乡绅员外是何等的道理了。
这群员外乡绅,何止是吃的七成啊!这吃了超过九成!
赵桓看着规模极小的大宋皇宫,有些说不出话来,驴车皇帝在制定国策的时候,能不能动动小脑?
能把商税和农税扑买掉,让民间去收,是何等可怕的失策!
“官家,明天就是开封府库官卖会就要开始了,官家要不去看看?”李纲小声建议着。
因为他提的这个建议,总有些官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嫌疑,所以他说到这个事,就一直很小声。
“那就去看看吧。让朕也见识见识,价值十万万贯的财宝都是什么样的。”赵桓同意了李纲的建议。
他也想去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