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床子弩的威力巨大,但是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这种兵器的冰冷的威力,一匹马直接被射杀,生气全无。
他被吓住了,瑟瑟发抖,脑海里一片空白。
越是胆怯,越会高声吵闹,以掩藏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场宫闱之变,开始的时候,气势如虹。
最终以赵楷被俘,亲事官全员被俘虏草草结束。
沈从亲自将赵楷羁押,赵楷倒在雪地里虽然狼狈,但是亲从官无人敢上前俘虏这名亲王殿下。
沈从心情略微沉重的带着捷报,来到了延福宫下。
无人流血的解决了这次宫闱之变,本应该是天大的功劳,但是他一点都不高兴。
这是天大的功劳不假,但是明日的朝堂可想而知,一定有无数文臣攻讦他。
自己一介武夫,出身低贱,自然无人看得起他。
即使人证物证具在!即使是当场抓捕!
但是,赵楷是重合元年进士第的状元!
是所有文臣心目中的明君!更是文臣们想要更进一步的工具!
神器帝位,有德者居之。
也不是赵楷不是为了自己谋反寻找口号,而是真的如此认为!
换个时间,如果不是金兵南下,沈从说不定就不会张弓开弩,而是选择冷眼旁观。
但是现在,城外金兵围城,这不是一个换帝的好时机。
沈从来到延福宫发现没有灯火,没有宦官,没有宫女,心中有些疑惑,朗声喊道:“臣亲从官上一指挥沈从,求见陛下。”
没人回应?这新帝是跑了吗?
是呀,太上皇都跑了,这新帝胆小怯懦出了名,和赵佶一样选择逃跑,也不稀奇。
这老赵家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奇葩。
我呸……
“我…朕在这。”赵桓从文华楼拾级而下,花费了点时间,到了延福宫已经看到了沈从在等着他。
沈从看到了一个雪人,独自从文华楼方向而来。
“朕都看到了,进宫说吧。”赵桓跺着脚,进了延福宫。
沈从收起了自己的鄙夷,这新帝是不放心自己,亲自在文华楼上盯着呢,倒是有几分胆气,战阵萧瑟,等闲人第一次看到,不被吓呆都算好的了。
延福宫内炭火不断,虽然不算暖和,但没了寒气,就不至于哆嗦了。
“沈从,你说这赵楷怎么办?”赵桓哈着手问沈从,倒不如说问自己。
他看到了无数亲从官包围了赵楷,但是无人可动的场面。
也看到了沈从现在脸上的无奈,这是大宋武人的无奈,也是这个时代的无奈。
赵桓已经完全明白了。
沈从不仅仅代表他自己,他现在做的一切,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宋的武人集团。
他们都在看着自己,会做如何抉择。
谋逆大罪,人人得而诛之!
重合状元,可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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