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明鉴,这罚俸半年,母亲的病……”程褚的脸色带着极度的为难和一些不堪。
按理说穷文富武,能练的起武的家庭都是富贵人家,但也不尽然,比如岳飞家境就很普通,程褚家里也很普通。
当初沈从劝其读书。
在大宋这环境里,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读不起书才走上了贼配军的路子。
“程指挥,官家让我来,自然是听说了你的事,这是五百银元的钱引,到各处大宋钱庄都可兑换,可应付这半年家中的开销。”赵英掏出了一张钱引,笑着说道。
赵英觉得自己这次没会错意,官家的意思就是表面上惩罚程褚,背地里让他补偿。
程褚母亲生病之事,还是李清照写信给官家的时候提过一次,他不晓得官家是否放在心上,但是他记住了,并且把这事用来收买人心。
“官家仁善。”程褚最后还是收下了这张钱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不愿意为了些许钱财,做些失节之事。
赵英乐呵呵的拍了拍程褚的肩膀说道:“还有啊,程褚,官家刚才反复追问你为何担这个责。”
“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的背后站着的是咱大宋的皇帝,是咱大宋的天,没什么怕不怕的,怕他个郑望之作甚!”
程褚略微疑惑的说道:“朱国丈之事……”
“那也是外臣,你不懂这个弯弯绕绕,且听我慢慢跟你说道此事。”赵英絮絮叨叨的跟程褚这个大头兵,普及了一下为何朱伯材是外臣,而他程褚是个内臣的理由。
“我明白了,感谢赵都知不吝指点。”程褚这才恍然大悟,他这个指挥使,原来是内臣,而不是他一直以为的外臣。
“那是自然,你这个俸禄是内帑出的,又不是国帑给的,凭什么算外臣!”赵英一脸的理所应当的说道,他忽然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心的说道:“官家对肃王之死耿耿于怀,偶尔夜不能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官家让你查的不仅仅是漏水,是想让你查一查是谁想让官家挪挪地方。你可明白?”赵英的声音很小也很急切,说完即飘然而去。
程褚瞪着眼睛,他还以为在朝堂上,赵英说的挪挪地方是失言,这才回过味来,怕是赵英当时在朝堂上,故意这么说的。
“沈从这厮,劝我读书,自己跑到北地带兵打仗好不快活,把我留在朝堂,这朝堂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呀!我一个大粗人,太难了。不成,我也要劝人读书。”程褚嘟嘟囔囔的走了。
赵桓看着眉开眼笑的赵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还笑得出来,本来漏雨,仁宗朝的时候也漏过,多大点事,你一句挪挪地方,反而激的内廷外廷纠葛。”
“把你那些内廷外廷的斗的劲儿,收一收。你这演技差点把朕给诓骗了。”
赵英略有些惊讶的问道:“官家恕罪,臣也是在为官家分忧,这个人必然是要找出来的。官家是怎么看出来臣是故意那么说的?”
“朕起初也只是有点起疑,你一天到晚那副守财奴的模样,今天让你掏钱,你还乐呵呵的,朕才确定了。”赵桓看着赵英,这家伙演技是跟宇文虚中进修的?
“这么明显吗?”赵英哑然的问道。
“还有程褚母亲病重之事,你且带朕去慰问一番。”赵桓忽然想起了程褚母亲病重之事,赶忙说道。
赵英这次是真的带上了惊讶,当初李清照就说了一次,官家居然记在了心里,他俯首说道:“官家之仁善,天地可鉴。”
“少拍点马匹。”赵桓摇头说道。
他始终对赵楷六千亲事官进宫之事,谨记于心。
谁掌控了宫廷守备军,谁就拥有话语权。
这也是历史的教训,唐朝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