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是来自深宫之内的老宦官,刀法精湛,是大宋皇室专门养着执行极刑的刽子手。
这老宦官还是当初哲宗朝时候,留下的老人,手法极为精炼。
“一敬天,二敬地,三敬浩然正气!”老宦官将手中的刀在烈酒中浸泡之后,在赵承佑的身前,剐了了三片肉,阴阳顿挫的唱着。
烈酒可以灼烧、杀死小须弥虫,但是胡元作为大宋神医,当然清楚烈酒也会烧伤人体,所以,他才会在太原使用精盐水,而不是酒精,为王禀灼烧伤口。
焖锅烧酒,唐初就有,烧酒精在大宋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刀上的烈酒有一定的结痂作用,三刀下去,三片细肉,敬天、敬地、敬浩然正气。
三片细肉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胡元看着周围围观的汴京百姓,他们有些安静,都静静的看着刽子手作为,并未大声喧闹。
这种静谧,胡元见过几次,太上皇归京的时候,汴京百姓就是如此静谧。
孔彦舟被处以极刑之时,也是如此的静谧。
但他们那充斥着怒火的双眸,被胡元看在眼里。
他们,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呕!”
经过最开始的祭天地的温柔的三刀之后,之后的行刑画面,变得血腥起来,围观的百姓们,正在不断的减少着。
胡元倒是无所谓,这种场面,哪里有当初血肉模糊的王禀看起来可怕?
王禀伤势愈合之后,密密麻麻如同蜈蚣一样的伤口,比这个更加瘆人许多。
经过一个时辰之后,围观的百姓就剩下胡元一个人了。
“你杀了我!照着我的心口来一刀!孙子!朝心口来一刀!”赵承佑被绑在木柱之上,愤怒的咆哮着。
老宦官嗤笑了一声,他压根就没有理会赵承佑的想法,继续稳稳的下刀,地上的碎肉也越来越多,而另外一位年岁不过十多岁的小宦官,将地上的碎肉,扔进了炭盆里。
这次官家不让卖,不若一把火烧了。
空气中甚至弥漫了一种烤肉的香气,胡元叹气,向捷胜军出示了腰牌,示意自己要进入法场。
捷胜军军卒仔细检查了腰牌之后,说道:“刚才俺就觉得胡神医面熟,猜的就是你,一查腰牌果然是,嘿嘿。当初胡神医带着医疗队救得俺,俺是捷胜军的,这次随王将军归京的。”
“诶?你既然认得我,那你还不让我进去?”胡元试探的向前走了两步,被捷胜军卒拦住了。
“胡神医稍待,我去问问开封府少尹和刑部侍郎让不让你进,军命在身,胡神医体谅。”捷胜军卒一溜烟小跑,跑到观刑台上,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
“几位公卿都吐的说不出话来,这才耽误了一会儿。胡神医不得靠近赵承佑。”军卒憨笑着说道。
胡元踏进了法场,烤肉味更加浓郁,他要进法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官家请的图画院的画师,顶不住了,溜了…
他之前向官家请命,要一份赵承佑的图纸。
图画院的画师跑了,自然画不出来,只能他亲自来了。
“谁当年还不是个翩翩公子呢。”胡元自嘲的笑了笑。
当年胡元也想过入仕途,而那时大宋皇帝还是太上皇,太上皇喜欢字画,大宋文人哪个不是书画双绝?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他会画画,见惯生死的他,对这等场面,表示压力不大。
“官家看到那些假画都吃不下饭,这要是真的来观刑,还不得把肠子给悔青了?”胡元嬉笑着开始画画。
这件事要做整整三天,三千刀,并非一天剐完,而是分为三天、七天不等。显然官家下的命令是三天。
“我给你钱,我给你钱还不行?爷爷,照着胸口来一刀吧!啊!”赵承佑凄惨的嚎叫着,已经从趾高气扬变成了歇斯底里,连爷爷就叫出了口,只求速死。
极刑,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