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不带兜鍪面罩,可劲呼吸还会晕厥,更何况还带着鹰嘴兜鍪?
“谨遵师父教诲。”刘犇赶忙点头说道。
“医庐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这身子骨,也不适合在医庐诊病,这样吧,你将这件物件,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汴京御医院胡元手中,上面的封条不要揭开。”王善将一个盒子扔给了刘犇,让其离开鄂州医庐赶回汴京。
“师父……”刘犇还想争辩两句,最后拿起了盒子,略微有些不甘。
王善扭头离开了病舍,关上门的时候,听到了病舍里医者们的嘘寒问暖,罕见的露出了笑意。
让刘犇离开鄂州,是因为宗泽最近正在收网。
赵承佑被凌迟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鄂州,荆湖南路无不拍手称快,当然那些准备押解归京的各州知州和知县事,从脑门凉到了脚底。
失去了羽毛的鸟,终归飞不上天空,失去了朋党的官僚,终归逃脱不了审判。
但是宗泽下一步下手的目标放在了乡绅、土豪、富商身上。
赵承佑在鄂州为所欲为,没有支持,绝对不可能如此嚣张,五府十八帮仅仅是码头罢了。
宗泽准备在鄂州进行一番梳理,自然会产生冲突,有利益冲突,自然会有损伤。
王善不心疼他的徒弟,但是在有限的职权范围内,还是给他徒弟安排,让其离开鄂州。
等到鄂州医庐的重症慢慢减少之后,从汴京来的医者,都会一股脑送回汴京,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殷奇周五兄弟到了吗?”王善边走边问道。
“到了,他带了三百个弟兄,再加上之前宗少卿划过来的五百水军,医庐这边,问题不大。”一个荆湖水军赶忙说道。
王善点头说道:“看来宗少卿要收网了。”
医庐建在高处,正好可以俯瞰整个鄂州。
鄂州以长江为分割线,一分为二,这座城池上下来往,都需要船舶才能往来。
而这次的水疫集中在下城区,也就是长江南侧,而医庐就建在下城。
王善登高望远,看到了荆湖水军的船舶,正在缓缓的向着上城区而去,而船上的军卒们弓上弦,兜鍪甲胄在身,甚至连森罗面具都扣在了兜鍪之上。
这代表了荆湖水军此次前往上城区,就是奔着彻底解决问题而去。
“宗少卿这是将自己身后名全押上了。”王善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船舶,这件事要是处理好了,宗泽的史书评价肯定会高上一层。
但是倘若闹出了乱子,那宗泽的史书评价,肯定要变的稀奇古怪,不能直视。
“那是什么?”王善疑惑的指着上城区的方向,城中居然有一架巨大的高架台子,上面还飘着旗子,上面写的字看不太清楚。
但是巨大的架子,制作的极为精良。
“王灵官问的那个架子呀,那是药发木偶,是鄂州的百姓们自己搭建的,说是这次抓光了坏人,就点燃这药发木偶,用来庆贺。”荆湖水军瞪着眼看了良久,笑着说道。
“药发木偶?那么大?”王善当然不是没见过杂耍,这药发木偶,其实就是烟火台。
可是这上城区的高架,连下城区就能看到。
“看来百姓们,翘首以盼呀。”王善略微放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