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你们是永兴军路的军卒,折家军、火山军的一个军卒,或者将官,对这样的朝堂,你们该怎么尽忠?!”
赵桓一连串的质询扔了出去之后,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这就是他迟迟没有对永兴军路下狠手整治的原因,永兴军路的问题很复杂,是大宋一百六十余年弊政的一个具现问题,李纲的分步瓦解永兴军路,赵桓很同意这种做法,但是不代表他的内心对永兴军路的问题没有思考。
“官家,消消气,气大伤身,喝口热茶。”赵英看着管家的模样,就赶忙上前劝着。
赵桓依旧有些生气的说道:“文武之争,朕把内阁这个提议拿出来,就是用这个做交换,保住岳飞和韩世忠,怎么,不同意组建内阁,也不同意岳飞和韩世忠的暂缓进军的命令,你们这是打算让朕把两人拉回京师兴师问罪吗?”
“他们不是工具,是活生生的人,和你们一样是朕的子民!奉朕为君父,君父!塔塔尔部占得大鲜卑山,现在就是疫区,你们要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吗?就不怕朕哪一天把你们也推出去,当替罪羊?!”
王禀看着诸多文臣噤若寒蝉的模样,也是徒叹奈何,他就是听到了消息,一溜烟的跑来圆场,就怕出现这种君臣相隙的模样,结果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想了想赶忙说道:“官家,李相他们不是这个意思,要是真的存着这个想法,他们就不会这个时候来了,若真是的反对,等到明日常朝的时候联袂发难,岂不是更好?他们只是想不明白而已。”
王禀必须站出来做这个老好人,否则真的闹出什么君相互疑,无疑给大宋朝的中兴之势,造成不可估量的威胁。
李纲伸出手止住了王禀的话头,左右看了看众臣的表情,笑着说道:“王将军多虑了,官家骂的不是我们,骂的是之前,不是现在,正如官家所言,时代变了。”
坐在这里的大臣,除了王禀是个大老粗以外,哪个不是从科举中冲出重围的聪明人,这点阅读理解的能力都没有,他们还当什么肱股之臣?麻溜回家种地,能给大宋做更多的贡献。
赵桓其实想骂的是赵佶,想骂的是赵光义,但是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的大宋朝,他也只能拿朝臣们出出气。
这股邪火,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时代变了,以前为什么会有军头大肆其道?其实归根到底,还不是这些军卒们能靠的只有这些军队里的这些老狗吗?朝堂靠不住、皇帝靠不住,他们想要活命,只能靠着他们一直骂的老狗,老杂碎,这是军队这架战争机器里唯一的依靠,是唯一可以信任的对象。”
“现在不同了,这些军卒们现在从军的目的,不再是为了一碗饭,不是再为了朕,或者是为了朝堂,是为了他们自己,是为了无数个他们自己构成的大宋朝打仗,目的变了,老狗们再不复当初的号召力,天子宁有种乎之事,还怎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