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扭开灯。
柜子里放着两双男士拖鞋,一双是他的,一双是洛寒的,洛寒搬出去的时候东西实在太多,落下了一些,他都没舍得扔。
他换了鞋,进屋,卫生已经打扫过了,屋子里纤尘不染,他亲自一扇扇地检查门窗,拉上窗帘,把电器都关上,插头能拔的就都拔了。
然后去洗澡,好好地洗了个澡,洗的干干净净的,大抵因为洗的是冷水澡,照镜时看见自己脸色苍白过头,头顶的光落下来,皮肤白的像是透明,好似随时都要蒸发不见。
谢沂春穿上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一身正装,打好领带,提着皮鞋放在床前摆放整齐,鞋尖朝外。
床头挂着日历,撕到今天这张,上面写着:宜嫁娶,宜出行,忌安葬,忌纳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他在床头坐下,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遗书,通读一遍,查看是否有错漏。这万一他要死了以后,别人再发现他的遗书上居然有错别字,那也太丢人了。
他已经检查过好多遍了,没有错字,也没有忘了写的。
谢沂春的父母在他初中时离了婚,早就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和新的子女,他们都很有钱,不需要他的钱。洛寒也不缺钱,估计就算留给他,他也不会想要,不过谢沂春记得之前听洛寒提起过有个什么春蕾计划,是帮助贫困人家有心脏病的孩子做手术的,洛寒主动参加了这个计划,给孩子们做手术,已经做了两例,都成功了。谢沂春深思熟虑之后,把他的遗产都捐给了组织这个计划的慈善机构。
但这样一来,他就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洛寒了。
谢沂春找出张纸,想写几句话给洛寒,拿出一支笔,却半天也落不下去。
他和洛寒青梅竹马,从五岁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一生嚣张跋扈,唯独在洛寒面前言听计从,甚至心甘情愿雌伏于他。
可就算这样,洛寒还是不爱他。
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这几个月来,他倒是想通了。原本他觉得洛寒就算想分手,直接同他说就好,何必要用那种折辱人的方法呢?但他仔细想了想,假如洛寒好好说,他是绝对不会好好听的,他是死皮赖脸才让洛寒勉强和他在一起,绝不会轻易放手。
算了。他放下笔。
还是不写了,要是写了,才会成为洛寒的麻烦了。
洛寒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被他这个神经病的死基佬给纠缠上,好不容易才摆脱,这回死了还给他添堵的话,说不定洛寒会更讨厌他的。
床头柜上还放着黑色丝绒的戒指盒,里面是一对男士对戒,他特地去巴黎订制的,总想着找个好的日子和洛寒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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