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尊可汗也想将摄图招至面前来教诲一番,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共同维护突厥本身的利益,但几番使人传话都如石沉大海,一直不得回应,甚至就连他几次试图直入摄图的军营相见,都遭到了其部下的阻挠,也让乌尊可汗越发觉得这个侄子深受魏人蛊惑,已经跟他们不是一条心了。
这又不免让乌尊可汗对魏国、对唐王都心生怨恨,虽然暂时还不敢流露出来,但心里已经滋生出了许多想法。
之前大军还未进入北山长城的时候,便诸多传言道是魏军在南面多有突破,仿佛北齐在魏军的进攻下已经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搞得乌尊可汗也紧张不已,忙不迭端正态度配合行事,唯恐见恶于唐王。
可是南来已有多时,却始终不见唐王、也不见其他魏军的踪迹,就连柱国宇文贵也只是率领大军盘桓于肆州城中、逡巡不前,这让乌尊可汗越发认定魏军只是虚张声势,其实远没有一鼓作气覆灭齐国的实力。
至于军情所言唐王在河北如何拓取,获得了怎样辉煌的战果,乌尊可汗也并不能充分理解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意义,而且这也都只是传闻,未必就是真的。唐王若真战果那样辉煌,何以至今不见其人、不见其军?魏军方面唯一接近晋阳的这北路军,还是要靠着他们突厥助战才得以进军至此。
接下来又发生一件事情,让乌尊可汗大吃一惊的同时,对西魏更生轻慢与怀疑之心。
突厥军众在肆州境内大肆扫荡,掳掠了众多的财货物资,然后便都纷纷运输到了后方的陉岭附近,这样即便前方交战失利也能减少损失,而且撤军的时候也能方便运输。也正因此,乌尊可汗将一部分精锐留在后方陉岭附近加以防守。
然而却没想到东面的灵丘突然杀出一支齐军师旅,向着陉岭守军发起进攻,突厥留守之众猝不及防,人货损失极大。
乌尊可汗得知这一消息后心中也是又惊又怒,直接前往肆州城向宇文贵质问道:“不是说唐王已经在河北大败齐军、扫荡诸方?为何突然有敌军涌出于后路,让我人财大失!”
面对乌尊可汗的质问,宇文贵心中也是颇为不满,当即便沉声道:“日前自陉岭南下之际,我本意分遣一支师旅驻守灵丘,以防齐国东路来敌,可汗只道不必,自有你部儿郎代劳。今防御疏忽、为贼所害,安敢诘我?难道突厥前与齐国约讨东胡之时,不知太行山间有此兵道?”
乌尊可汗闻此老脸自是一红,他之前主动揽下此事,是担心魏军驻守可能会干扰他们于境内掳掠行动。至于灵丘这一条兵道,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年与北齐和亲之后攻讨库莫奚,齐军就是由此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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