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年轻人们只是喜欢热闹,对于他们所谈论的时情庶务却不怎么感兴趣。只有李礼成在见到李泰原本是作为他的族人登门来商讨婚事,结果自己这未来的大舅子却先对李泰疯狂的迎合起来,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杨敷的热情挽留,两人此夜索性留宿其家。眼见天色渐晚,其他宾客们陆续离开,杨敷却手捧着不知哪位亲长为官于陕北时所作的人事记录,拉着李泰便转去别厅继续谈论,一直到了夜色极深仍然不觉疲倦。
虽然这些记录多数已经陈旧无用,但对杨敷这份态度李泰还是满意的,想了想后便直接提出想要杨敷担任自己府中司马。
杨敷闻言后不假思索的便点头答应下来,激动之下甚至起身便欲见拜。
李泰倒也并不托大,避席而起将杨敷拉回席中。
他今势位虽然超过了杨敷许多,但资历仍浅,想要招揽杨敷这样的名门嫡长仍有些勉强,也就是宇文泰对这些名实兼具的世族子弟闲置不用使得心气消磨,所以李泰一投出橄榄枝,杨敷便忙不迭的接受下来。
想到自己马上可以跟随李泰北上发挥才能、创建功勋,本就颇有醉意的杨敷更是兴奋不已,赖在房间中畅谈规划。
李泰也是醉醺醺的有些迷湖,随口讲起对他儿子杨素比较看好,杨敷听到这话后更来劲,直接冲进后院里将熟睡中的儿子给抱来此间,摆在李泰席前桉上。
结果这小子大概白天太顽皮,到了晚上睡得死沉死沉,被这么折腾一通,迷迷瞪瞪的趴在桉上、打个哈欠继续酣睡起来。
杨敷见状自是不乐,抬起手掌就抽打在孩子屁股上,这可怜的娃儿这才惊醒过来,先是瞪眼左右环顾,旋即便蹬腿咧嘴大哭起来。
“请使君赏鉴!”
听着儿子洪亮哭声,杨敷这才一脸欣慰的笑起来,抬手向李泰作展示状,瞧瞧我儿子能哭会叫的。
李泰瞧着这坑儿子的熊老子一时间也有些无语,再见那杨素一边哭着一边在桉上尿了一大滩,连连摆手表示不用再看了,咱别为了一时的好奇把你儿吓得犯了癔症。
一直小心翼翼跟随在后的女仆这才上前来,忙不迭把自家小郎抱起,如一阵风一般跑走了。
杨敷却仍絮絮叨叨的不肯离开,李泰索性登榻侧卧,半睡半醒间听他言语。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的头颅仍有几分宿醉的疼痛,低头一看,杨敷正横躺在榻下,尚自沉睡不醒。
等他起身行出时,门外杨原、杨济兄弟俩一脸尴尬的连连代替兄长向他道歉,李泰对此倒也不以为意,同他们闲聊着往前堂行去。李礼成也正坐在堂中,同杨家兄弟言语互动更显亲密。
又过一会儿,梳洗一番的杨敷才走进房间中来,不再像昨晚那么放肆忘形,但也有些羞于提及前事,彼此相坐无言的吃过早餐,眼见两人将要起身告辞,他才又连忙说道:“请问使君几时动身起行?卑职尽量在几日内将家事安排妥当。”
“大约就在旬日之内。”
李泰闻言后便回答道,但转念一想又指着李礼成道:“文衍兄若共同行,那么两家这一桩喜事事程会否受到影响?”
“国事岂可等闲,余者都可置后!”
杨敷听到这话后连忙表态道,顿了一顿后才又说道:“户中还有亲长兄弟代为主持事程,待到大喜当日归来不迟。”
李泰这才松了口气,可别看了看小喷壶把自家大兄弟的媳妇给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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