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说什么很久没吃过烧烤了,这明明就是吃多少漏多少,白痴!”莫一烦心里冷笑道。
其他人都在看好戏,特别是店老板。
“小兄弟,你这下可得罪不少人,我也帮不了你咯。我这店里来的都是四海八荒的朋友,你这样做,大家都很难堪,下不了台的话,只能煮了你!”说着,抓过来一只煮沸的铁锅。
那气势,似乎要与铁锅共存亡,锅在他就在。
“朗朗乾坤,你们敢明目张胆地杀人越货吗?”莫一烦梗着脖子做最后的挣扎,一只脚偷偷地踢大壮,希望能将他踢醒。毕竟能跑一个是一个。
“真是笑话!你转过街,遇到我,又进来点了餐。就是鬼王他老人家来了,说破了大天,也没有吃霸王餐的理。你还诬陷我的烧烤有问题,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数罪并罚,让你下油锅都是轻的。”
老板义愤填膺地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其他人纷纷点头。
莫一烦有些懵,对方纠结的好像是饭钱。
“我付钱,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还必须对我赔礼道歉。”
谈妥之后,莫一烦赶紧翻自己和大壮的钱包,一共翻出来128元。
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呈给老板。
谁知却像白痴一样被人鄙视。
“你这玩意,给谁花呢?还整外汇,让我去哪兑现?就这点钱,够我的油锅钱吗?”
店老板虽然嘴里嫌弃着钱少,手可一点也不软。
一阵风吹起,将莫一烦手中的钱直接吹飞,洋洋洒洒全部掉进了火炉中,烧成了灰烬。
老板将灰烬握在手里,揉搓了一下,竟然变成了冥币,还是硬币形状,被他随意丢到一个盒子里面。
随即又目光冷冷地看着莫一烦,意思很明显,前戏完了该加钟了吧。
“我没钱了。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俩的钱全给你了。要不,明天我们多烧点给你们,行吗?求放过啊!”
“哈哈,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家伙说自己没钱,说明天再烧给我。我开这么大的店,看得起你给的零钱吗?”
老板抓着莫一烦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他,突然咧开嘴巴往莫一烦的头伸过去,刚刚好和他的头尺寸一样,要将他塞进去的样子。
“你看看我的嘴,你能把我的嘴缝上,我就放了你。只是,这么多年,就没人能缝上我的嘴。所以,我要你的钱有什么用,还是拿你的命来抵吧。来来来,干脆点,直接让我杀了你!”
莫一烦被老板的突然疯癫吓得也快要疯了,之前不是还好好地商量着谈判细节,怎么突然就谈崩了呢。
其他客人见状赶紧聚拢过来,一个个竭尽所能占据有利地形,又微微避开店老板,就似乎想要多分一点吃食。等老板开咬了。
老板奋力张开嘴,冲莫一烦的脖子咬下,满嘴的腥臭味,就像三年没清理过的土厕所,催发得他眼泪鼻涕一起迸将出来。
莫一烦紧闭双眼拼命舞动双手,疯狂的劲儿,给个灯牌就是一名脑残粉,正高声大喊:“救命啊!有鬼要杀人啦!有没有人能救我啊!我还只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啊!”
乱七八糟的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鬼话,周围的时空却像是停止了一般,任莫一烦胡乱喊叫胡乱蹬腿,那些鬼物的动作将将地停在他的面前。
莫一烦挣扎了好一会,发现脖子还在,还能说话,还能挥手,便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眼前恐怖丑陋的鬼物全都一动不动。
定身术啊!
一把扒开老板的手,莫一烦跳了下来。
却感到自己的右手硬邦邦的,像是握着某物,低头一看,好宝贝啊!
一支黑色的笔。
还是一只毛笔,很古老的那种,因为毛都快秃完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字。
只是,这个时候就算能写字又有什么用?
莫一烦握着这只笔,甩了一下,想将它丢掉换个宝贝。
失败了,这东西居然像502胶水一样,粘手最厉害。
他只好双手一齐上,用脚踩着笔,屁股一拱一拱地发力,像在拔萝卜,哎哟哎哟拔不动……
动作虽然有点不雅,人在拼命的当口,那些小细节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拔呀拔呀,仿佛出了一身汗,仿佛忙了一整晚。
毛笔却还在手中,怎么丢也丢不掉,就像长在手上一样。
夜色苍茫,店铺凄凉,秋风无语。
莫一烦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浅吟低唱。
“如果有来生,我不做马良!”
右手握笔在空中唰唰唰几下,像一个泼墨挥毫的斗士一般。
正所谓:问气古今三鼎足,杜诗韩笔与严书。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
其实莫一烦刷刷刷了半天,只写了一个字。
这是他凭着一股气,生气与气愤的气,写出了人生第一个毛笔字。
那个字就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