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有孕的事,在丹园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怎见得就是平儿惹的祸?”秦王妃泪下如雨,哭得哽咽难言,“就凭这贱婢一句话,王爷就认定了是平儿?莫要是什么人做了孽自己不认,却要栽给我们平儿,不过是要害我们母子罢了!”说着,眼睛已经狠狠盯向赵燕恒和绮年。
昀郡王怒声道:“你还要强辩!谁要害你?这贱婢在丹园中时,平儿出入都有下人看见,且——”下面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好出口。初时赵燕恒带着秀书去他书房,只说秀书声称腹中孩儿是赵燕平的,昀郡王当时就要治秀书诬蔑少爷的罪。还是秀书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赵燕平脐下有块深青色胎记,形如半月。
这句话说出来,昀郡王要不相信也不成。赵燕平那块胎记因形如缺月,曾被老王妃视为不祥,故而无人敢提起,也就是幼时伺候的嬷嬷们知道,如今过了这些年,就连那些老下人们也未必记得了,秀书却能说出来,可见那有私情的话是真的。
秦王妃怔了怔,马上道:“此事知道的人也非止一个,打听了来告诉这贱婢亦未为不可。”其实她很想说就是赵燕恒告诉秀书的,但不好当面说出来。
绮年微微欠身,低声道:“父王,王妃所言不无道理。虽说秀书是这样讲的,但事实如何,亦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儿媳想,这胎记之事传出来,三弟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们颇有嫌疑。再者,秀书从来都是被儿媳拘在针线房里不许出门的,近来却有宫嬷嬷屡次借王妃名义叫了秀书出节气居——儿媳浅见,若不是宫嬷嬷,秀书哪里有机会与人私通,今日也就不必断这门官司了。”
“把两个嬷嬷立刻送回大长公主府上去,就说郡王府自有人使,不消大长公主忧心!”昀郡王自不愿秀书肚里那个孩子当真就算到了赵燕平头上,那便只能借着绮年递来的这个台阶往下走,找替罪羊了,“将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们全部换了,我亲自给他挑人。搬到外头书房去住,不许他再进内院!”
“王爷!”秦王妃顾不得再保持端庄的形象,猛地站起身来大喊,“平儿是我的儿子,难道王爷不许我见他!”
“没有不许你见他。”昀郡王当着儿子儿媳的面不想呵斥秦王妃,但他心里实在是失望的。赵燕平自小聪明,读书颇有章法,与多病的长子和好武的次子都不同。虽说他本人也好武不好文,但毕竟历朝都是文重武轻,好文显然更有前途。
当初他还极为欣慰地想过:长子多病却能袭爵,次子从武,幼子从文,凭着各人的本事,再加上郡王府的扶助,将来三子皆有出处,再加上姻亲友眷,郡王府的地位也就更稳固,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安心了。谁能想到小儿子竟到了如今这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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