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利也感觉到不妙,他硬着头皮道:“回禀父亲,生意做得很顺,最近又接到一笔大买卖,江夏军准备把三成的战利品卖给我们,只要一转手,将有三倍的利。”
“但昨天你们却做了一笔亏本买卖。”
陶烈淡淡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长孙,“政儿被停职了,你们是什么感想?”
陶胜已经知道父亲是为什么事而生气了,应该就是政儿被停职之事,这件事陶胜也感到非常突然,他心中很乱。
昨天他和儿子商量一下,决定让儿媳去州牧府摸摸情况,看是否能从女儿哪里得到一点消息,所以听说今天女儿回娘家,他便急急赶回来。
陶胜嘴唇动了点,嗫嚅道:“回禀父亲,孩儿心中也很茫然,恳请父亲指点。”
陶烈一招手,把长孙叫上来,“我想你应该明白一点了,你自己说吧!”
陶政毕竟在官场上混了一年,多少知道一点官场规矩,刚才他去找父亲时便已想到了问题所在,他躬身小心翼翼道:“回禀祖父,孩儿被停职,应该是州牧对陶家的警告。”
陶烈点点头,瞥了一眼陶胜,“你明白了吗?”
陶胜的额头已见汗,他终于明白了儿子被停职的原因,但为什么会这样,陶胜心中还是有一点茫然,其实这也不怪陶胜,他毕竟是商人,对官场规则了解不深,对政治脉络更看不懂,千年来,精通官场的商人也只出了一个吕不韦。
而陶烈曾做过南阳郡丞,在官场滚打多年,再加上他本身阅历极深,所以很多问题看得透。
事实上,陶烈也有责任,他没有好好培养儿子,只是他自己在荆州和江东之间走出了一条路,然后让儿子沿着自己的轨迹走,这就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陶烈也无可奈何了,他看出儿子是真的不懂政治之事,他必须趁自己未死之前,好好教一教儿子和长孙,让他们不要在大潮中迷失方向。
陶烈这才缓缓道:“商人之利有三品,下品是暴利,坑蒙拐骗或者一夜暴富之类,就属于暴利,这种暴利不能长久,晨得晚消,最重不过是竹篮打水;
中品是商利,四面经商,通达江海,十年积累,厚积薄发,所获商利可富贵三世,比如陶家,虽然富可敌国,却还得看权贵的脸色;
上品才是权利,转商为官,跻身权贵,出相拜卿,泽被十世,居庙堂之高,又岂是江海商贾所能仰望?”
陶胜默默点头,“孩儿有点懂了。”
“你呢,懂了吗?”陶烈又问长孙道。
陶政躬身道:“孙儿明白!”
“既然都明白,咱们就说说今天之事,政儿被停职是因为陶家垄断了武昌县货运,使其他船主无以为生,集体告状,所以州牧才警告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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