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柴勇和奚涓躺在一张榻上,奚涓滔滔不绝地跟柴勇说今日在曹氏那里的事,连带着刘肥叫他阿父都说了出来,惹得柴勇一阵羡慕。
“我以为我会比你先得手,没想到你这悄咪咪地就把曹氏给拿下了?”
奚涓憨笑道,“我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就同意了,明日我要跟师父请假,回家同阿母商议婚事,曹氏虽是二嫁,却也不能委屈了她。”
柴勇杵了杵他胳膊,问道,“你怎么拿下曹氏的?教教我呗?”
奚涓道,“就是今日帮她打扫教室,又陪肥儿玩了一会儿,她就同意了。”
“如此简单?”
“就是如此,没骗你!”
“那我每日来帮芽儿喂兔子,好话说了不知多少,她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许是觉得你太油嘴滑舌了,唉,你二人年纪还小,芽儿又刚出虎穴,你也莫逼得太急,日久见人心,只要坚持,她早晚会被你打动的。”
柴勇点头,“也对,她当初被卫建那厮折磨,心里或是留下阴影了。”
二人闲聊着,慢慢进入梦乡,次日早上,奚涓赶回乡邑跟韩信请假,听闻曹氏答应了婚事,韩信也为他高兴。
历史上的奚涓三十几岁才成婚,生了两个孩子都不幸早夭,后来奚涓战死沙场,爵位无人继承,由其母疵代领,疵死了之后,因其无后,爵位又被汉庭收回。
这一世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奚涓早早便成婚,应当能留下一男半女。
韩信想着,奚涓成婚,自己这个师父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不过这种事情他不太懂,今夜回庄子住一晚,找吕雉商量一下。
两天没回去,也不知那女人有没有想自己?
当日下午,看游徼府没什么事,韩信早早便回了。
回到庄子的时候,吕雉这边尚未下课。
“百虫草木,兵甲器械。禽兽虎兕,杂物奇怪。”
吕雉用的教材是李斯所著《仓颉篇》,是这时代识字的启蒙书。
吕雉当初学秦篆的时候已经读得很熟了,她在黑板上写下这一句话,先给娃儿们解释一遍每个字的意思,又让他们自己先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划着写,然后一个个上黑板书写一遍,写对了,再以笔墨记录进自己的竹简里,以便回家复习。
“回头我问问她。”
离开徽墨坊,韩信估摸着吕雉那边早下学了,便回了二人居住的小院,刚进院子,便听到旁边厢房里传出机杼声,韩信走进去一看,吕雉果然坐在一台织布机前织布。
“这是做什么?嫌自己不够忙?”韩信问道。
“夫君今日怎回来了?”
看到他,吕雉微微笑了笑,“我看夫君身上总穿着那两套衣,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想给你再做两套衣衫。”
吕雉这一笑让韩信微微失了神,成亲这么久,她几乎都是冰着一张脸,今日第一次主动对自己笑,还要给自己做衣服?
“别如此麻烦了,要做衣服直接去买几匹布回来,自己织,太费时了!”
“不麻烦,我从前同母亲学过织布裁衣,只是许久未做,有点生疏了,等我练两日便好了,很快的,保证让你入冬穿上新衣。”
韩信走过去坐到她身旁,“伱每日要教导孩子们,还要操持整个庄园的事,太辛苦了!”
这家伙总算是说了句人话,看来曹氏教的这些还真有用。
吕雉心里高兴,连带着眼眸也绽放出光彩,“不辛苦,妾嫁过来这么久,连双袜子也未给夫君缝过,实在愧为人妻。”
“真不必如此麻烦,你帮我操持家务,已经是帮我大忙了。”
吕雉道,“夫君是做大事之人,为夫君打理好内院,是我分内之事。”
韩信见说不动,便也由她去,他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一个梭子织是否太慢了点,若是改成两个、三个、乃至十个梭子,速度岂不是可以翻倍?”
吕雉笑道,“从古至今纺织机皆是一个梭子,如何改成两个或三个?”
韩信前世是没见过织布机,但他学过机械,“待为夫研究研究,给夫人改造一辆效率更好的纺织机出来。”
吕雉只当他在说笑,并未放在心上,不料韩信说做就做,当晚吃过饭,便钻进书房研究起了纺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