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所谓好玩的东西就是黑火药,这段时间她除了认几个字,就是研究火药。
“去去去,走远一点,耳朵堵上,一会儿吓到你我可不负责!”
城中一处空地上,虞熙摆上一个密封的竹筒,里面装着她最近配出的黑火药,一根浸了油的粗线做引线,一端在竹筒上,一端牵引着放在地面上。
她挥手让项羽躲远点,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石,锵锵锵敲打着,敲了半天除了溅点火花,一点火苗也没点着。
“这该死的,落后的时代,没打火机就算了,连个火柴也没有,没有纸,生个火比生孩子还难,简直了……”
她一边打一边絮絮叨叨,项羽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从她手上拿过火石,又去附近找了一把干草,砰砰敲两下便点着了。
“自己笨,理由一大堆,什么打火鸡,那是会喷火的上古神兽凤凰。”
“我说的打火机是机,机器的机,不是鸡,哎……说了你也不懂,快快快,躲远点,我要点火了。”
虞熙从火堆里取出一根火苗将引线点上,拉着项羽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他把耳朵堵上。
项羽一脸不以为然,“什么火药,还能把耳朵给震聋?”
虞熙懒得理他,聚精会神看着那根引线一点点烧到竹筒那头,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又等了两息,里头冒出两股白烟之后,彻底没了动静。
“整了几個月就整出这么个白骨精出魂的效果?”
虞熙一脸纳闷,走过去用力掰开竹筒盖,打开的一瞬间只听噗的一声,一股黑山老妖从里头喷出来,黑了她一脸。
“咳咳咳……”
虞熙被呛得咳嗽连连,项羽则捧腹大笑,“这就是你所谓的黑火药,果然够黑啊,哈哈哈……”
“啊啊啊……这世道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虞熙抹着脸上的黑灰,已经进入抓狂状态,项羽忍住笑,走过去用袖子帮她擦拭,问道,“你做这什么黑火药到底有何用处?”
虞熙没好气道,“炸人用的!”
“炸人?炸完呢?用来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如果能制成火药,就这么一小桶,可以炸死一大片人,比你拿刀砍快多了!”
项羽收起戏谑的神色,认真审视着她,忽然问道,“你想造反?”
这段时间二人已经混得很熟了,虞熙早把项羽当自己的铁哥们,毫无顾忌道,“我一个女娃娃能造什么反,是想帮你造反。”
“你怎知我想造反?”项羽奇怪道。
“猜的!”
“心意相通啊!”
项羽朗声笑了起来,“造反也不必弄这黑乎乎的火药,有我便行了,我学的可是万人敌!”
项羽点了点头,“那我今日便回,三日后来找你。”
“嗯,去吧!”
“你不送送我?”
虞熙摆弄着装火药的竹筒,“我还要研究火药呢,赶紧的,别婆婆妈妈。”
“还是别弄这玩意儿了,下次万一把你眼睛喷伤,得不偿失。”
“没事,第一次没经验,我猜可能是比例没量准,也可能是配料不够纯,多试几次,再不济也得弄点声响出来,炸不了城还吓不了人了?”
项羽疑惑道,“你哪里学的这个火药配方,我从前听都没听过这玩意?”
“梦里学的!”
“做梦之事岂可当真?”项羽哑然失笑。
“唉,你别管,我就玩玩,快回去吧!”
“那你小心点,别把自己伤着了!”
“知道知道!”
项羽最后看了她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虞熙拿着剩下的黑火药回了虞家,刚走到门口便被虞父派人请了去。
看着这个弄得浑身黑乎乎的女儿,虞父想死的心都有了,自从几月前女儿病了一回后,醒来前尘往事尽忘,完全换了个人。
从前有多知书达理,现在就有多野蛮,书不好好读,琴曲歌舞也不爱学,成日不是舞刀弄枪,就是蹲在墙边扣墙,也不知她扣那些白灰要做何用。
“今日又逃课去作甚了?”虞父面带怒容质问。
虞熙可爱漂亮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就是去做了个实验,父亲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我回去洗干净便去读书,今日保管认全十个字,我要没做到,您就罚我晚上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你呀你……”
虞父不知要说她什么好,打又打不得,说又不听,禁足也禁不住她,他是完全不会教养这个女儿了。
“去去去,回去洗洗,洗完为父亲自教你。”
“得令!”虞熙端正身体行了个军礼,“有父亲亲自教导,女儿定能学富五车,文采好好,出口成章……”
“行行行了,有功夫在此贫嘴,不如多读点书,什么文采好好?”
虞父十分无语地摇头,虞熙嘻嘻笑了笑,麻溜滚蛋了。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虞父又是摇头失笑,女儿虽变得无法无天,却比从前更鲜活了,这些时日给家里带来不少欢声笑语。
也罢,女儿家也不要求她多有学问,能把字认全,礼仪学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