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真的出意外了,李百将二人刚攀上墙头便被里面巡逻的人发现。
“咻!!”
两支箭羽兜头朝二人射来,好在二人是有备而来,反应快,呲溜一下滑下墙,拔腿就往最近的亭部跑。
庄子里的人自然不能放他们逃走,里头有一套完备的报警系统,只见那巡逻之人拉了拉附近的一条绳索,庄子各处立即响起铜锣声。
除了翻墙去追二人的巡逻人员,大门里也迅速冲出几个人,朝着铜锣声最先响起的方向追去。
见这么多人来追他们,李百将吓得心肝直颤,两条腿摆得飞快,这一刻他有点后悔了,万一被抓住,他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里面的人追了一小段路,见一时追不上二人,又看他们竟然往亭部方向逃,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当中一人立即派人去项府禀报项梁。
“跑向亭部?那就不是普通小贼!”
听完来人禀报,项梁脸色一变,急声喝道,“快,速速让人把炼铜炉子熄灭,搬进密室,校场上的靶子、兵刃全搬进去,除了园中奴仆,其他人等皆躲入密室……”
项梁吩咐着,到底还是不放心,起身快步而走,“备马,去庄园!”
项梁火急火燎地赶到庄园,亲自指挥众人收拾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庄园里人手充足,收拾起来倒也很快。
然而官差来的速度也不慢,还没完全收拾完,外头就有人来禀报,官差来了,马上就到庄园门口。
这会儿铸造铜钱的器具都搬进密室了,还剩校场上的一些靶子兵刃没搬,项梁对弟弟项解道,“你去前头帮项老周旋一二,拖住半刻钟左右即可。”
“兄长放心,有弟弟在,绝不会让一个人进来庄子。”
项解是项燕幼子,今年二十六岁,长得也很高大魁梧,他说着,领着几个仆从,大步流星往庄园大门走去。
下相县尉带着十来名甲胄齐全的县卒来到庄园门口,公事公办地亮出搜查令,“有人举报项氏庄子私藏逃犯,本尉奉命前来搜查,尔等速速让开。”
项家老管事赔着笑脸,拱手作揖,“县尉请稍待,请稍待,我家少主人前几日为贼人所伤,家主这些时日衣不解带地照顾,这不累病倒了,方才刚歇下,小的已派人去叫了,一会儿便来。”
他也不和项解争辩什么楚国秦国,从腰间取出一枚鎏铜木虎符,高声说道,“项氏窝藏逃人,以武力阻扰官差搜查,又意图刺杀本尉,是为谋反!来人,取我调令,速去城外军营调集兵马,擒捕项氏一族!”
一名县卒接过虎符,快步跑出庄园,上马便往县城飞奔而去。
那老管事还没从被刺伤的剧痛中缓过来,便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死。
好了,这下根本不用搜查庄子,只要安一个刺杀县尉的罪名,就足够给项氏扣个谋反的帽子了。
他顾不得疼痛,一边让人去叫项梁,一边上前对县尉拼命作揖赔礼,“县尉息怒,息怒啊,我家少年郎不懂事,误伤县尉,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却不能说项氏谋反啊,项氏虽是旧楚国大族,然自项老将军去世后,便忠于秦国,这些年一直谨守本分,不曾做出任何逾越之事……”
老管事不停道歉,然而县尉只是冷冷站着,一句话也未回应。
项解方才挥剑只是一时冲动,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不禁吓得脸色发白,下相早已经不是楚国的天下了,项氏曾经再辉煌,现在也只是无爵无官的小民,这几年兄长虽然在暗中蓄养猛士,明面上却一直规规矩矩,不敢出半点风头,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以剑刺伤县尉,往重了说就是谋反。
完了,他闯大祸了!
项解这会儿哪里还敢待在这儿,扭头便往庄子里跑,去请项梁想办法。
另一边,项梁收拾好东西,以为躲过了这次搜查,不料下一秒仆从便过来禀报,项解拔剑把县尉给伤了!
“把谁伤了?你说把谁伤了?”项梁脸色瞬间铁青。
来人道,“先是县尉把项管事伤了,二郎君一气之下,拔剑去砍县尉,得亏对方闪得快,否则可能就给砍死了,县尉大怒,已然出虎符去城外调兵了。”
“竖子!竖子!!”
项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项家怎出了这么个没脑子的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