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再回头看看未少昀。未少昀臭着张脸,“看见了吧?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
“你自找的。”
赫连容没好气地催着他快点下楼,又退了房,用了些早饭,卫无暇早已收拾停当等在车里了。待出之时,车夫与众人十分殷勤。未少昀一指卫无暇,“不用拍我马屁,他付钱。”
卫无暇笑呵呵地,并不在意,等上了车,一股浓重的茶香散于车箱之内,赫连容见车厢角落处放着一个可背的小箱,像个药箱似的,茶香正是从那里散出来。
卫无暇见赫连容好奇。便将那箱子打开,里面有十来个和他交给赫连容的竹筒相同地茶盒,“在下此次虽是出门游玩。却也舍不得这些茶品,便背了一些出来。”
赫边容探过头去,见那些茶盒上并未标注名称,“不怕弄混了?”说完她就明白自己外行了,人家是贩茶的,从茶香茶叶上自然能分出是什么茶,哪像她,茶就是用来解渴的。”
见赫连容不好意思地笑着,卫无暇倒来了兴致。说分辨茶叶其实不难,然后拧开茶筒分别让赫连容或看或闻,又一一介绍了这些茶地名字,看到最后赫连容忽然笑了,“这筒里的我认识,是蒙山茶。”
蒙山茶是西越特产,就像西越熏香一样,西越人喜欢清中透苦的味道,所以蒙山茶也是这个味道。习惯了之后味道倒也不错,赫连容在郡王府地时候做为主要饮品来喝的,自然认得。
卫无暇倒奇了,“这的确是蒙山,这些茶在云夏并不多见,想不到嫂子居然认得。”
赫连容笑笑,“我是……”
她本想说她来自西越,自然认得,未少昀却半路接上。“有什么认不得的?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家附近的茶馆就有得卖。”
卫无暇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这些茶会随处可见。“真的?”
“骗你干嘛?”未少昀正色端坐,拿过一筒茶闻闻,“这是红顶,产于畏岭,色褐叶阔,味道浓香,八成温水沏泡最佳,可对?”
卫无暇点点头,未少昀又接连拿起几个茶筒,特点产地,逐一述说,卫无暇越听下去越是惊愕,不敢置信地道:“这些茶真地这么普遍吗?”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在担心自己的茶会不会突然不值钱了,赫连容却有些怀疑地看着未少昀,未少昀盖上手中茶筒扔回箱中去,“我劝你别到处玩了,赶快回家琢磨琢磨还有没有什么别地赚钱办法。”
卫无暇闻言更愁,“多谢未兄了,我家自我爹起就是卖茶,别的行当我也不会做……冒昧相问,未兄是做什么的?听未兄地见识谈吐,不似一般人家的公子。”
“我啊……”提起做什么,未少昀的脸色臭了些,扳着手指慢慢道:“吃、喝、玩、乐……”说到最后眼角瞄到赫连容微蹙着眉头望着他出神,心情莫名变得烦躁,嗤了一声,“混吃等死。”
未少昀地态度让赫连容感到了些许尴尬,卫无暇却是满眼羡慕,“未兄真是有福气,这正是小弟地追求目标。”
卫无暇说话时一直笑眯眯的,无从分辨是真心还是假意,未少昀哼了一声,“简单啊,卖了祖业坐吃山空,我就是这么干地。”
卫无暇彻彻底底地无语半天,而后轻叹,“不瞒二位,在下自幼家贫,父亲并未留下任何产业,我至小在茶庄当学徒,也是这两三年,家境才稍有宽裕。”
未少昀盯着他,好一会没说话,赫连容不禁感叹,“公子白手起家,着实令人钦佩。”
卫无暇又要站起,在车厢里却不方便,只得又坐下,“公子二字嫂子万勿再叫,叫无暇便是,不然在下要以恩公相称了。”
赫连容失笑,也不再坚持,“无……唔……”
才说了一个字,嘴就被未少昀捂上,未少昀凶神恶煞地瞪着卫无暇,大声喝道:“停车!”
车厢外地马夫猛地得了号令,连忙拉停马车,未少昀将赫连容的随身包袱塞到她怀里,拽着她跳下马车,卫无暇不明其意,惊愕地探头出来道:“未兄,怎么了?”
“晕车!”未少昀拉着赫连容朝路旁的树林处走,赫连容看着他地脸色,“你想吐?”
“再坐下去就吐了!”未少昀也不压低音量,“让他先走,我们歇歇。”
“我们的东西……”
“不要了!”说到最后,未少昀已经是拖着赫连容前进了。
赫连容终是挣开了他的挟持,扭头跑回马车旁去,未少昀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赌着气回头继续前进,不辩东西地走进一片林子里,才听到赫连容在不远处大声叫他的名字。回过头,赫连容微怒地迎上他,“你什么疯?走那么快,走散了怎么办?”
未少昀看着气喘吁吁的她,严肃的嘴角上,丝丝笑意崩坏了紧抿的弧度,“我还以为你和他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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