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这些糟心的事了,除了让自己难过,一点用都没有。”她怅然担忧的目光离开病房的门,闷闷地嘟囔了声,转眼看着自己老公,“对了,我让你帮我带部手机过来,你带了吗?”
“带了。”白瀚宇点点头,打量的目光也离开病房的门,伸手掏了掏自己裤兜,摸出一部手机,递给曾虹飞,“里面有一些号码,都是以前为了备用存进去的,还有一些社交账号,也都是以前注册好的,你如果不想那么麻烦,验证登陆自己以前的社交账号,补办好身份证和手机卡之前,可以暂时先用这些。”
曾虹飞点点头,把他备用的手机接过来。
“对了,应该有不少人找你,”白瀚宇继续说,“顾笙箫有我联系方式,不知道找你什么事,但又一直联系不上你,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你一会儿抽空给她回电话解释一下吧,她听起来似乎有些担心。”
顾笙箫找她有什么事?曾虹飞始终没舒展的眉心又皱得更深,顿了片刻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一会儿就给她回个电话。”
“我还有事要忙,得先赶回公司处理,锦瑟姐的事,还有丢了包和手机的事,你先别担心了,身份证和银行卡这些,你回头抽个时间去补办一下,至于锦瑟姐——”
沐锦瑟的事,白瀚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蓦地顿住话音,突然探长手臂抱住她,温声细语地安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对锦瑟姐来说,其实也未必全都是坏事,至少能让她更清楚地认识到和叶嘉年并不合适,时间能治愈一切,事情肯定会好起来的。”
可时间真的能治愈一切吗?
已经过了整整六年,已经过了这么久,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治愈不了顾笙箫?
还是说,治愈一个人需要比六年更长久的时间?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受尽委屈的表姐,需要多久才能从这种悲痛抑郁的遭遇中缓过神来?
曾虹飞心里一片愁苦,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闷闷地点了点头,然后仰头看着他。沐锦瑟不幸的遭遇多少可能刺激了她,向来张扬的她此刻身上不见一丝御姐气息,反倒被一股浓烈的抑郁包围着,她像个恋爱中患得患失的少女:“老公,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她这难得一见的脆弱让白瀚宇心里有些沉闷,抬起手理了理她一缕调皮的刘海,轻柔的动作中充满了温情,深情的眼底亦是含着细碎柔光,他扯着嘴角温柔宠溺的笑了笑,一边点头一边温声细语道:“当然。”
她仰头看着他,眼底依旧是不安郁闷,继续患得患失地问:“你真的会一辈子对我好,以后永远都不欺负我吗?”
“对,”他耐着性子再次点头,继续温柔地说,“而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我自打跟你认识以来,一直被欺负的人是我。”
曾虹飞陡然听见他这话,顿时就跟只炸了毛似的猫似的,犀利眼神不悦地瞪着他:“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在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之下,他毫不犹豫且飞快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曾虹飞满意了。
白天的医院里人很多,过道上不断有人来来去去,不是医护人员就是病患和家属,两个长相很出挑的年轻男女公然抱在一起,毫无疑问吸引了无数奇怪且八卦打量的目光。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一点,被老公当众搂抱的曾虹飞微微有一丝尴尬,有些不自在,伸手轻轻推了白瀚宇的胸膛。
相比之下,白瀚宇的脸皮明显要厚多了,他是半点儿都不觉得尴尬,被曾虹飞伸手推了一把,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眼神淡淡地扫了眼旁边路过投来打量目光的人,感受到怀里的曾虹飞又挣了挣,他才微拧着眉松开双臂。
又交代了有些抑郁的曾虹飞几句,他才抬着大长腿,穿过住院部这条长长的走廊,然后从楼梯口下去。
曾虹飞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直到挺拔的身姿消失在楼梯口拐角处,她才收回依依不舍的视线,低垂着头点击进入手机通讯簿,找出一个熟悉的联系人,麻利地按了拨通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