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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面对脸色煞白又哀婉的立夏,笙箫一直极力强撑着没崩溃,然而一转过身就再也憋不住汹涌的泪意,镜片之后的眼底迅速蓄满了水光,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她倔强地挺直了脊背,步伐沉重地走到包厢门口,摸到了门把手,身体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似的,她无力地撑在门把手上,手竟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她撑着门把手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拉开门从包厢里走出来。
拉上包厢的门,她无力地倚着包厢外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视线完全被一片水雾遮挡,她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动作粗鲁地擦了擦。
可是该死的眼泪怎么会这么多?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净。
“您好,请问您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有服务员刚好从旁边经过,见她一直不停地擦眼泪,赶紧关切地问。
笙箫又擦了下眼睛,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眼身后包厢的门,就请她帮自己一个忙:“里面有个孕妇,我跟她有私怨,刚在里面跟她吵了一架,说了很难听的话,我担心她情绪激动会出事,你能不能帮我进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
服务员很诧异,愣了几秒才点头,转身就要去开包厢的门,但笙箫想到网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营销号通稿,担心这个服务员发现里面的人是袁立夏,也就是阮氏集团少东家阮向东的太太,会忍不住在网上爆料今天遇到的事,吃瓜网友们最喜欢看豪门纠纷的戏码,跟网络新闻常客阮氏夫妻扯上关系,自己以后恐怕不会再有安生日子,就特意喊住她,让她千万不要在网络爆料任何相关字眼——
“包厢里的人是袁立夏,阮向东的太太,她现在是孕妇,最近情绪不太好,不能受任何刺激,你如果在网上爆料,吃瓜网友不明所以就胡乱猜忌,到时候可能会出什么岔子,以阮向东对妻子的维护之心,他可能不会放过你,至于我本人——”笙箫顿了片刻才说,“我是个抑郁症患者,更不能受任何刺激,万一你在网上爆料今天的事,吃瓜网友因为袁立夏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各种八卦我,甚至人肉我,360度无死角地对我评头论足指手画脚,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我可能会因为这些事而更加抑郁,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服务员十分吃惊,懵逼地看着笙箫,蒙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点头,“你放心,我不爆料,不管看到了什么,我一定什么都不说。”
“谢谢。”笙箫松了口气,伸手在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张五十块的纸币,塞给这有点晕乎的服务员,“就当是小费吧。”
这世上没谁不爱钱,笙箫把钱递到了眼前,服务员一开始愣了几秒,之后把钱接过去,又冲笙箫笑了笑,然后才转身去打开身后那间包厢的门。
立夏现在如何,笙箫已经不想再管,看见另一个服务员端着菜沿着过道走过来,喊住她问了厕所的位置,去厕所的洗手池洗了把脸。
从厕所出来再出了私房菜馆,外面就是热闹的马路,只可惜那些欢乐热闹的气氛都不属于她,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猛然袭上胸腔的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总算得到了一些缓解。
踏上马路,笙箫没入来往的人流之中,心情一片钝痛麻木,她木木地走着。
“笙箫?顾笙箫?”
一路走着走着,胳膊忽然被人拉住,笙箫偏头一看,发现是曾虹飞,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