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找到温姗姗的联系方式,笙箫刚准备拨电话,隐约间却听到,似乎有人正在喊自己,只是站前广场太喧嚣,声音听不大真切。
眼神下意识四处张望,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来往的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笙箫顿时眼前一亮,立即朝对方挥手,并双手作喇叭状大喊,“姗姗,我在这儿呢。”
温姗姗大步流星地飞奔过来,一把熊抱住许久未见的笙箫,拥抱的力气极大,笙箫被她勒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姐们儿,咱拥抱的动作能稍微温柔点儿不?”笙箫语气十分悲愤。
抱了好一阵才松手,温姗姗神情无辜地看着笙箫,“我这不是激动吗?咱多久没见了啊?自从上回在总部培训见了一次,到现在都快一年没见过面了!话说你老家离江城这么近,你回来探亲的时候就没想过顺道来看我?”
笙箫闻言,神情微微一滞。
回老家探亲?老家现在还有什么亲戚,值得她专门回来探视?
那年无奈之余贱卖了老家的房子,一家三口再无落脚之处,后来父亲去了,按照梅城素来的丧葬习俗,该把父亲骨灰葬入祖坟,但是心灰意冷的母子三人,最后愣是与一干族亲正面刚,不肯把骨灰盒下葬。
得了便宜还想要面子叔伯,以及那一大帮族老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
但他们能拿捏得住性子相对较软的白文华,却架不住自幼性子就极为刚烈的笙箫,她直接抄起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当着全村所有人的面放狠话,谁敢强迫他们葬骨灰,她就真的一刀子砍下去,到时候把她这条命算在他们身上,那些人赌定笙箫怕死不敢胡来,但见脖子处上竟真有血丝冒出来,怕真的闹出一条人命,最后不得不像他们妥协,只在棺材里放了顾振新平时穿用的衣物。
后来借族亲弃之不用的老家破房子安置骨灰和遗像,待过完了父亲的七七,母亲便带着父亲的遗像和骨灰,随姨母一家去了W市,一家三口这么多年再没回过老家一次。
那些凉薄的叔伯们,多看一眼都嫌膈应,舅舅一家多年前也定居外地,那个小县城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留恋不舍?
想起过去那些糟心的事,蚀骨的寒冷与气闷无法抑制地袭上心头,笙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嘲讽,饶是温姗姗个性再大大咧咧,前后这么明细的情绪波动,她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她语气迟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笙箫敛去汹涌的气闷与不快,语气平静无波道,“我们一家人早就移居外地,梅城也没什么亲戚值得我回去探视!”
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笙箫再不多说什么,看了眼远处漆黑暗沉的黑幕,浓郁的阴霾在心头久久不散。
“好吧。”见笙箫讳莫如深的样子,温姗姗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咱们先上车吧,火车站到你预订的酒店距离挺远的,即便不算堵车时间,开车过去最起码也得要一个半小时,再耽搁下去,估计到酒店就更晚了,你明天还要跟伊能打场硬仗,可得早点到酒店好好养精蓄锐!”
明天上午去见欧总,这是笙箫在去宜城火车站的路上联系对方,与他敲定的见面时间,她在高铁上跟温姗姗聊天时讲过这件事。
笙箫对温姗姗的安排没意见,拉着商务行李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上了车之后,温姗姗看见车座上的零食袋,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连忙问笙箫要不要先去找个地方吃晚饭。
笙箫二话没说就直接摆手拒绝她,“吃晚饭还是算了吧,我晕车比较严重,要是先吃饭再坐车,一会儿在路上保准全吐在你车上!”
“你要是敢吐在我的爱车上,咱们这朋友没得做了!”温姗姗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威胁。
笙箫神色很无辜,“所以我才提醒你啊,晚饭等到了酒店那边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