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行不由得想,若是习得白莲居士的道,那他是不是也能做到如此神异之事?
六岁通神,十二岁斩蛟,十五岁便闻名天下,那是何等天赋绝伦,才学泛泛之辈?
他握住匣子的手,不由得紧了些。
白鼠在多番在河中挖洞,恐怕就是在找这玉简,这定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可玉简只有一个,这里却有两个人。
芸苓既然不知道玉简有何用处...那岂不是说...
正当庄行如此之想时,芸苓已经到一旁去,把她的木盆端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去。
庄行默默看着她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喊住了她:“你这就要走了吗?”
芸苓回过头来:“你爹爹不是在找你么?你快些回去吧,不要让爹爹担心你。”
“可是...这玉简...”
“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说完,芸苓扭头便走了,一点没有迟疑。
庄行愣了一下,忽觉自己方才所想是多么小人,竟然想一个人把这玉简独吞,把好处全都占了去。
“等等!”庄行跑上前,“刚才那些字,你看懂了么?”
“我不识字。”芸苓摇摇头。
“其实我认识字的,只是刚才看的太入迷,没念出来,我把那些字讲给你听吧。”庄行说。
芸苓眨眨眼,轻声道:“好呀。”
就在这时,庄行的父亲寻到河边来了。
“庄儿!该回家去了!”父亲露了个头,一阵吆喝。
“这样吧,明天我再讲给你听!”
庄行见父亲寻来,连忙把匣子藏到了肚子下面,要是让父亲发现了玉简和匣子,这东西就不归他了,家中虽然对他管教宽松,但他终归才五岁,很多事情,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
“你明天有空么?我到时候来这边找你!”
“要等黄昏时我才有空。”
“那就这么说好了,明日黄昏,我来水车边找你!”庄行勒紧了裤腰带,把匣子捆在腹部。
“好呀。”
“明天见。”庄行挥挥手,朝着父亲那里跑过去。
“嗯,明天见。”芸苓挥手。
女孩站在晚霞里微微一笑,夕阳下,她的黑发沾染上一抹色彩,肌肤仿佛透明,清水那么淡的一个女孩,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你这小子,到哪去玩了,怎么弄的一身是泥?”父亲拍了拍庄行的脑袋。
“嘻嘻。”庄行咧嘴笑。
“还笑,回去看你娘怎么收拾你!”父亲说着吓人的话,却只是玩闹的语气,“快让爹爹看看,有没有哪里刮伤了?”
庄行躲着,往前跑去:“爹爹我们来比一比谁先跑回家!”
“欺负你爹在田里干了一天活是吧!”父亲笑了两声,追了上去。
父子俩嬉闹着,消失在芸苓的视野中。
天色暗了,芸苓坐在无人的水车边,打水清洗身上的污渍。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这身衣服和鞋子,虽然搓掉了一些泥巴,但衣服湿透了,初春的天,穿在身上很冷,但她也只是哀叹一口气,抱住了自己瘦弱的双腿,看向河边。
河水潺潺流动,唯有蛙声虫鸣为伴。
“原来不是爹爹来看我了呀...”
她在河边一个人坐着,坐了好一会儿。
没有人来找她,也没有人喊她回家。
等到洗过的头发干了,她站起来往村里走去。
虽然还是一样,但心里总归是对明天有了一点点期待,她对着那条河挥手,转头离开。
哪怕一个人,也要往前走。
不然爹爹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