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积极地让我去参加科考,怕不是为陈家着想吧?”李丹忽然刺了他一句。
“嘿嘿,我当然不会是为陈家。不过要是朝中有你李三郎这样个朋友在,那自然是好处很多,对不?”盛怀恩露出满口白牙,狐狸般地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前边来了一名骑士,看衣甲是名官军的哨骑。他来到近前拉住胯下的灰骡,行个军礼报告:
“千总大人,我们远远缀着敌军后卫,发现他们没有往上饶走,而是朝茶山方向去了!请问还要不要继续跟着?”
“哦?没去上饶?”盛怀恩离开大队拉住缰绳回头看看跟上来的李丹,疑惑地问:
“这二天王行事真是与众不同。三郎,你来猜猜,你的这位生意伙伴玩什么花招?他居然不去和自己老爹合兵一处,总不能是打算自立门户了?”
“这怎么可能?”隐约知道娄自时后来虽然败亡,但应该不是现在,而且他第一次围上饶没成功是撤走的,李丹略思索片刻回答:“娄自时撤兵了。”
“你说什么?”盛怀恩吃惊地看向他。
“娄世明驻扎茶山,是准备给他老爹做后卫。也就是说,娄贼应该很快要从上饶撤兵。可令哨骑往饶北河各渡口方向查探,如果敌人在准备船只、浮桥,那就可以坐实此事。”
李丹说着,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冯参怎么回事,都已经过去五天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回报呢?总不能是在娄自时老营里被发现了?想到这里,他皱皱眉。
打发走哨骑,盛怀恩下令全队止步、原地休息并让窦三儿布置警戒,自己走到一株梧桐树下坐了,待李丹过来坐下,他开口提醒:
“刚刚说道二天王,你和他的买卖约定可还要继续?他可是叛匪,你小心别因此误了自己!”
“多谢兄长提醒,既然和他有约在先,我也不打算失信。”李丹说完开玩笑地说:“放心,你那一成是少不了的!”
“我岂是担心这一成收益?是不想你因此跌跟头!”
“我知道。我会做得比较隐秘,叫人很难拿到把柄。”李丹说着,口气一转:“不过……娄世明和他父兄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这人聪明,知进退,明道理。总之是个可以交流的人。他不像娄自时那样反骨深刻,也不似娄世用一心要做李世民。
你看他约束部伍,极少烧杀抢掠,队伍战斗力强,说明这人不仅是个带兵的好材料,而且他心里还有礼义廉耻,至少是没有丢光。
我上次和他提过招安,也提醒他勿要伤民、残民。
娄世明虽未答应回头,却看得出他对于百姓还是同情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扶持他在娄家内部的地位,既可使地方不易糜烂,又能给娄世用树立一个有力的对手。
与其让他们同心协力对外,不如使之内里矛盾和对立。就像这次,若不是娄家和银陀之间有分歧,又怎会让我们钻了空子?也就不可能有银陀军自乱阵脚导致溃败一说了。”
李丹觉得自己对娄世明不仅是扶持的心思,而且对这个对手还多少有点惺惺相惜,当然这个是不会和盛怀恩讲的,他毕竟是官军可能对此会产生反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