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李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忽然听屋里问:“丹哥儿回来了?”
他赶紧到窗下恭敬地请安、问好,说:“儿子昨日有些荒唐,实在是太劳累所致。没有及时回家来,母亲勿怪!”
“进来说话。”
李丹进屋看,见小钱氏果然气色很好,满面笑容,见到他就问:“怎样,和阿英相处可好?”李丹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小钱氏拍拍膝盖说:
“我说那劳婆子怎么总在跟前提徐家大小姐呢?原来他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我儿虽是庶子,不过现有九品的官身,倒也和他商家嫡女正好相配,你若没有话说,我今日便叫劳婆子过来领了庚帖去!”
“不必这样快吧?”李丹吃惊道:“再说,大敌当前,哪有首领吏员成亲的道理?”
“过门当然要等战后,现在先把这桩喜事定下再说!昨日打退了湖匪,接着你就订亲,这城里百姓肯定士气高涨。
再说,你昨晚都在徐家宿了,若不赶紧派媒人,难道要等着闲话传扬出去?人家大小姐的声名还要不要?”
小钱氏见李丹低着头只管咧嘴笑,嗔怪地用手指点点,然后毅然决然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有姨娘为你操持,定会妥帖风光地办好!”
“一切由姨娘做主,孩儿没什么不同意的。”李丹脸上发烧。
虽然前世都差点做爷爷了,但这会儿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内心里头不知怎么就涌上来那么股又甜蜜、又青涩的感觉,好像还有些紧张。
小钱氏见继子点头,喜滋滋地叫针儿进来,叫她马上取纸笔开始拉个礼品清单,准备叫陆九再去趟市场。
“没问题!”陆九听说是为了李丹的喜事,立即兴奋起来。
谁知李丹马上拦住他:“你不行,阿毛太累了,让他回家去好好睡一天,你今天跟着我。买东西的事情交给阿丙好了。”
“怎么,哥儿今日还要出去么?”针儿惊讶地问。
话音才落地,就听见有人敲门。一个绿旗传令进来行个军礼,告诉李丹赵参谋长请他立即回巡检司,说昨晚的事情有结果了。
李丹听了,估计是审杰回来,马上叫陆九准备动身,又找来毛仔弟,给他放一天假,让他回老纪夫妇那里去看看。
李丹先向姨娘辞行,然后回屋让贝喜给他找了里外干净衣物换上。
外罩锁子甲,围蓝缎捍腰,依旧在革带上挂了双插,脚蹬一双牛皮卷云纹头厚底战靴,头上戴了制式青色红缨毡帽,雄赳赳地出来,看得院里几个女人都喜笑颜开。
陆九一杆大枪挑着个包袱,衬托般跟在后面。出门看时一名伍长已经牵着枣骝等候在门外,李丹翻身上马转身对小钱氏抱拳,说声:“孩儿办事去了,母亲在家安心。”
说完,陆九在前面牵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隍庙而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