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表示理解:“我奉旨率团练一部往上饶输送粮草、军资方回。昨日在黄泥昄杀败追兵,叛军几乎全军覆没,其将仅以身免。
今日驻军在此是为等待后队跟来,然后全军将要渡河西去,所以只是路过贵地,如有叨扰请予见谅。”
王佩听奉旨二字忙跳起来拱手侍立,听他这样讲赶紧道:“原来经历是奉旨行事,却是以孤军深入敌后,可敬、可敬!”
李丹笑着要他坐下,然后说:“陛下点我去,乃因今年夏初本部曾经往上饶走过一回,比别人熟悉的缘故。
不过这场马蜂窝捅得也是动人心魄,我队伤员极多。不知贵地可能相帮一、二?”
“大人有何需要,但请讲来。本地虽贫瘠偏僻,定竭力供奉!”
“首先是我打算招募三、五医护士来照顾伤员,为他们上药、更换绑带。这人么,男女倒不限,但需有菩萨之心,且愿意学习军医之道。
按我们这里对士官的规矩,月俸一两四钱银,三餐及吃住全包。”说完一指行悟:
“给行悟小师父做学徒,三年师满愿意留下的可以升医护队队正,不愿留在队里的,拿一笔钱回乡行医。
我让雷先生写出告示,麻烦秀才公带回张贴各村,有愿意应募的,请揭了这告示来找青衫队行悟师父即可。”
“这个好说!”秀才立即答应:“不过……,方才大人说男女不限?”
“嗯,其实照顾伤员、协助医士战场救护或止血包扎女子手轻且温和,也更容易安抚伤员,使之镇静、消除恐惧。”李丹说完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笑道:
“放心,如果来的是女子我会让她们独立一队,自行料理生活起居,自行安排警卫。且来了便是士官,阶级高于普通士兵。队伍上也有不得骚扰、危害妇女的律令,违者立斩!”
“懂了。”
“另一件是不知贵地可有铁匠?我这里许多战马,需要打造蹄铁。”
“这个可以问问,近来确有一游方铁匠,带两个小童儿,专打些锹、铲、耙、镐、斧这类农具,或者刀剪、铁针,也会打蹄铁。
我家那骡子的蹄铁就是他打的,只不知他现在去了哪村,学生派人四处去寻来。”
“好!”李丹很高兴:“他若愿意随军,我给他按初级士官的例每月一两二钱银子,亦是包吃住!”说着李丹忽然奇怪:“秀才公好像对农事颇有了解?”
王佩不好意思,红了脸说:“实不瞒大人,其实学生于农事上更擅长些,比如选种、堆肥、育苗等等。
数年前中了秀才后便热衷四处游历,向乡野农人求教,这圣贤书反而到疏懒了,因此今科的乡试也未参加。大人见笑!”
“怪道秀才公总低头走路,想是看水田里的稻子习惯了的。”石大军揶揄,众人皆笑。
李丹见本人似乎倒不在意,还跟着自嘲地笑起来,心里便有些喜欢,道:“我们最多在此地歇息三日,待侦得兴安县城敌守备情形后便会重新上路。”
“大人担心兴安什么?”
“如果那里有大队乱匪,可能是个威胁。”高汉子解释道。
王秀才抚着下巴上的短须抬头想了想,摇头说:“我看大人不必担心兴安。”
“哦?为何?”
“学生刚从那里回来,城里没有太多乱匪。”
这句话引起众人重视,石大军马上问:“秀才公去那里作甚?”
“哦,学生向杂货铺的孙掌柜订了一批装种子的陶罐和防雨的油布,因迟迟不见他送来好生奇怪,遂跑去找他询问,所以去了趟县城,这才知道城已被乱匪占据。
不过据他说乱匪先来有两千左右人马,不知为何两日后留下五百来人,其余的又都退走了。学生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想着赶在雨前将东西用骡车运回家,所以就匆匆回来了。”
“爵爷,贼人不多,要不你给咱三百兵,石头替你把城再夺回来?”石大军兴奋得眼里冒光,立即跳到前边来叫道。
高汉子刚想呵斥,李丹摆摆手,微笑说:“石头急着立功好抵他记着的军棍哩,对吧?”石大军见被点破,尴尬地嘿嘿笑。李丹接着说:
“不过咱们的任务可不是夺城池,什么时候都要把任务放在第一位,你又忘了?”石大军吐吐舌头赶紧缩脖子坐回去了。
王佩看看石大军,对李丹说:“大人可是想通过兴安去戈阳?学生有一计,管保让那县城里的守军龟缩在里面不敢出来,贵军可以平平安安通过,不费一兵!”
“哦?请秀才公说说看!”李丹马上来了兴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