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审五躬身:“不知贾爷何时能够回复呢?”
“回复嘛……,”贾铭九忽然语气一转:“我如何知道尔等不是包藏祸心?”
“贾爷,”审五苦笑:“我带着伙计来镇上开酒庄,人都在你们治下哩,还敢‘包藏祸心’,那岂不是不要命了?
再说,我们酿酒用的可是官军本要送去接济上饶的粮食,您明白这里的关窍了吧?”
“哦!原来这样!那好极啦!”听了最后这句,贾铭九立即放下心来。
南山那伙等于贪了公粮酿酒挣私钱,对自己这方来说,又不用打仗,有酒喝、有钱挣,还能消耗官军那边的粮食,何乐不为
“明白,我把他们放到界塘边上,那边偏僻,且取水、用水也都方便。”看娄世凡会心地微笑,贾铭九施礼退出房间,悄悄地大出口气。
消息很快反馈回来,审五乐呵呵地回来见李丹汇报。
“哦?娄二来增援?”李丹回头看看皱眉捻须的盛怀恩:“我说怎么这么多天没动静,敢情援军被调走去福建那边了。”
“这不是好事。”盛怀恩摇头:“杨贺是有名的渠帅,手下有上万人。他们要是退入广信府,上饶压力不但没减轻反而会更重!”
“是呵,”吴茂点头:“原本在铅山附近都是些零散的叛匪拧不成一股绳,现在如果有支大军过来,如果把他们力量攒到一起,那戈阳甚至贵溪都危险了!
盛大人,这事该赶紧和戈阳卫通气才好。”
“不过娄二暂时分不出身到这边,我们可以抓住这段赶紧做文章。
冯三送回消息,说娄自时也在派出粮队四处搜刮粮食,同样顾不过来。
咱们在这段时间里做好布局,争取赶在娄二之前消化掉花臂膊这支队伍,彻底打通北线,至少打通到广信县的交通,这样可以更接近将辎重运抵上饶的目标。”李丹说。
“言之有理!”盛怀恩表示同意:“那就尽快让酒庄开业。跟审掌柜下山的人手选好了么?”
“都选好了。”赵敬子回答:“第一批人有七个,其中陈三郎和另外两个协助建好锅炉就撤回来。
留下的人有审五和一名侦缉队的人、一个参谋和一个亲卫组调出来的警卫。”
“需要多长时间建好?”
“材料早准备好了,用马车拉过去现场堆砌,三天内就可以试锅。”
“好啊!”李丹有些兴奋地搓搓手:“我都有点等不及了,真想看看他们抢酒喝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不会损耗太多粮食吧?”盛怀恩还是有点担心。
“不会,我们算过了。这次给他们提供的原浆烈度都没咱们自用的高。
假如伤员用的酒精算八十,给他们运去原浆搞出来的‘凤乳’是四十,‘凤泉’是二十。
两种加一起按当下产量计算,每月的消耗也只有咱们‘凤鸣南山’的三成而已。”陈三文笑着回答。
“这么少?你们是不是加什么其它东西了?”盛怀恩惊异,这个数字比他想象的低很多。
“瞧,盛大人猜到了!”李丹哈哈笑道,然后解释说:
“用的是切块蒸熟的糯米、芋头和菰米,捣烂后摊凉,加入酒曲发酵,出酒榨取之后经过过滤和木炭澄清,与米酒勾兑成原浆,再运到酒庄里蒸馏、降度,分别成为凤乳和凤泉两种酒。
前者偏烈略带苦味,后者清爽柔和。虽是卖给叛匪,但也的的确确是好酒,不然他们怎会趋之若鹜?”
李丹这话还真说着了,数日后第一瓮酒出来被贾铭九拿去招待众头领,次日来酒庄赊酒的人便排成长龙,审五也不废话,每人满足半升。
后来连镇上的住户听说,也有来沽些回去尝尝的,却大多老实交钱购买。
娄世凡饮过后非常满意,带着醉意题诗:自掣白玉壶,凤泉斟满杯。佳人肤胜雪,仙人无意回。
审五将前两句抄了挂在门两侧,那些赊酒的人再来看了才知了不得,便不敢造次,连上回的钱都掏出来一并付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