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连同吴良一起斥责了一番,于吉竟真就露出一脸怒意,甩了一下衣袖便迈开大步向客堂外走去。
“老先生息怒!这位王公子不知老先生的本事,此事又非同小可,思琢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吴良连忙上前阻拦,陪着笑脸劝道。
“哼!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家主不必多言,今后老夫只为家主一人开口便是,其他人的事不必再来找老夫!”
于吉依旧黑着一张脸坚持向外走,吴良都有些拉不住他。
“老先生留步!王公子家中刚遭了如此劫难,我与王公子还算有些交情,此时更应助他渡过难关才是,请老先生给我几分薄面可好?”
吴良连忙再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人既然冥顽不灵,这便是他与他家的造化,家主又何必强加干涉,到头来说不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于吉反倒越发来劲,奋力甩着袖子,连带着吴良都跟着晃了几下。
过了!
老童子你过了啊!
不是说了叫你收着点么?!
你他娘的怎么又即兴发挥起来了,演个戏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吴良也是服了,这个老童子就是这点不好,每次演戏前都叫他收着点,结果这货每次都用力过猛,上回差点忽悠着让他与朱鲁共入了洞房,这回又快把他拽出了客堂。
也是这时候。
“请老先生恕罪,在下心知有才贤弟与老先生都是真心助我,又怎敢质疑老先生的话。”
王庆终于跑过来对于吉恭敬的施了一礼,低眉顺眼的躬身道,“罢了,事已至此,在下也没什么好想的了,只求老先生再指点一二,助我完成家父的火葬事宜,事后定有所报。”
王庆终于还是想通了,不过并不是被吴良与于吉忽悠通的。
且不说于吉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又不是傻子,其实他也能够预见的到,就算再给父亲厚葬一次,恐怕也无法杜绝再被贼人掘坟的下场……更何况这已经完全王家的承受范围。
只不过生活在这个时代,他的思维已经产生了定式,实在想不出、也不敢想其他的方式。
而于吉的那番话。
无疑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台阶,让他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多了一个依仗与借口,最起码心理上坦然了许多。
这是顺应天意。
此举可助父亲涅槃往生,亦可保佑子孙平平安安。
对他,对王家人,对外人,都是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这就已经够了……
所以,这个决定其实并不难做,只要迈过心里那一道坎。
“老先生你看,我就说王公子不是冥顽不灵的人吧,老先生便看在我的面子上助他这一回吧?”
吴良总算拽住了于吉,冲他眨眼笑道。
结果没想到于吉却会错了意,转过身来依旧一脸不情不愿的道:“既然你已表了态,家主又非要老夫助你,老夫便勉为其难的破一次例,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若要助令尊涅槃往生,尚需办一场法事祭拜天地,不过这法事的费用可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
“???”
吴良顿时一愣。
天地良心,他这次真没想过从王庆身上骗钱来着,纯粹是因为乡里乡亲的稍微照应一下,远亲不如近邻嘛,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