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高看了小人。”
吴良谦虚一笑,拱手说道,“在这乱世之中走商亦是危险重重,有时遇上了响马贼寇比打仗还要凶险,稍有不慎便人财两失,因此小人不得不笼络一些人手帮忙护送,这些人皆是些没有生计的苦命人,小人平日里善待他们,久而久之他们也便甘愿追随小人,大伙如今便似是一家人一般,聚在一起运送些商品赚个温饱,也算是报团取暖了。”
“即便如此,亦可说明小兄弟具有过人的统帅能力,需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建起一支商队,更不要说令商队中的人们同心同德,而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办成此事,这能力若是放入军营之中,日后说不定便能够统帅千人万人,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刘备看样子并未怀疑吴良的说辞,反倒面露欣赏之色夸赞了起来。
然而他哪里知道,吴良现在早已封了候拜了将,反倒是刘备自己,前些日子被曹老板打出青州之后,他的“平原相”一职便已经没了,如今跟随青州刺史田楷逃到了袁绍这里,袁绍根本就没有将他看在眼中,随随便便封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别部司马就打发了他。
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粮饷供应,也没有兵卒增员,现在的他完全就是放养状态,而且还是后娘放养。
正因如此,刘备才偷偷带着仅剩的两百余人离开邺城,来到了常山国打算另谋出路。
他这二百余人虽然不多,却也是二百张要吃饭的嘴。
袁绍不给发放粮饷,刘备又不能也不敢在袁绍的地盘搜刮粮食,可是如果不做些什么,这些人要么就得跟随自己饿死,要么便要遵循袁绍话里话外表达出来的意思,全部打散了归入袁绍麾下,到时他可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更无出头之日。
每每深夜想到这些,刘备便欲哭无泪。
他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所以。
从实力的角度出发,现在应该是吴良拍着刘备的肩膀鼓励于他,刘备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来“欣赏”吴良的。
不过吴良从来不在意这些,甚至还有点享受扮猪吃虎的感觉。
于是他很是配合的挠着后脑勺憨厚一笑,谦虚说道:“刘大爷谬赞,不过是这些兄弟们愿意给小人面子罢了。”
其实他已经从刘备的话中听出了一些拉拢的意思。
封侯拜将便是刘备的大饼,能力过人则是刘备的抬捧,尤其还提到了进入军队,这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想将他拉入伙的味道。
“小兄弟过谦了。”
刘备摇头笑道,“我也是带兵出身,深知其中的道理,若非你能够以德服人、赏罚分明、举措得当,又哪里来的面子,旁人若是不佩服你、尊敬你、爱戴你,又怎会给你面子而不是给旁人面子?”
“刘大爷说得有理。”
吴良也不与他争辩,低头应了下来。
“欸——你张口闭口称我为刘大爷,这便有些生疏了,听二弟说你乃是安喜县人,我曾在安喜县做过县慰,这便是缘分,我们便算是半个同乡。”
刘备随即又摇起头来,做出一副假嗔模样,口口声声说道,“我看你与我三弟年纪相仿,你若是瞧得起我,也肯给我一些面子的话,便也称我一声大哥吧,莫要生疏了这同乡之情才是,何况你有如此本事,万万不可如此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