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看不见的杀机竟是吴良召唤出来的不成?
左慈无法相信,他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却还从未见过或听说过如此厉害的术法,何况吴良若是有这种本事,此前又怎会被张梁与严陆所困?
就算吴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身怀如此可怕的术法,他也完全没有必要与张梁、严陆虚与委蛇,只怕整个晋阳城的守军都拦不住他。
所以。
难道吴良说的是真的?
这座阵法真是一座绝杀大阵不成?
左慈忽然有些后悔。
他刚才施展的“龟甲灼卜”虽然很像那么回事,但其实根本就是在逢场作戏,只是想要借此蛊惑严陆等人继续前进罢了。
他也不知这座阵法究竟是什么阵,更不知道继续走下去将会遭遇什么事情。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那个石屋中藏有他此行势在必得的东西,只要能够得到那样东西,哪怕舍弃这副肉身都完全值得。
因此他才不怕冒险,哪怕在这之前便被张梁剜去了一只眼睛,还自愿中了严陆的蛊术,他也并不后悔。
只要能留着一口气到达那个石屋,只要得到石屋中的东西。
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不论是牺牲旁人,还是牺牲自己。
但现在。
左慈的心里也有些慌了,因为如果提前死在了这里,他便等于功归一篑了,这是左慈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他明明已经牺牲了许多,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如果将现在的左慈比作一个落水者,那么现在的吴良在他眼中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证明。
吴良现在可能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了解这处秘境与这座阵法的人。
而严陆手中虽然掌握了与这处秘境有关的部分文献,但那些文献显然并未明确记载这处秘境与这座阵法的本质,否则严陆又怎会似没头苍蝇一般受他摆布。
想到这里。
慌乱之中的左慈竟又暗喜起来。
天助我也!
如果不是碰巧遇上了吴良这么一个局外人,如果不是此前极力劝说张梁将吴良与典韦也召进来,仅凭他与张梁、严陆等人,恐怕最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现在有了吴良这个刚刚神游了一番的“乩童”,到达那个石屋的可能性便又提升了几分!
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是。
吴良神游的时候究竟看到了多少,是否已经看到了那藏于石屋中的东西。
若是没有看到,左慈依旧可以顺势而为。
若是已经看到……
左慈便不得不将吴良列入竞争者的行列,之后他既要依仗吴良,同时又要对吴良有所防范,想办法削弱或是清除这个竞争者,就像对待张梁与严陆那般。
好在吴良身边只有一个典韦。
相比较而言,应是要比人多势众的张梁与严陆好对付一些,也更容易离间……
而此时此刻。
最重要的还是先活下来,万万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如此想着。
左慈终于有所行动。
在乱局之中他并未选择仓皇逃跑,而是快速且无声的来到了吴良与典韦身边,在他看来,此刻吴良与典韦没有似那些兵士一半逃跑,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跟紧了他们定然不会有错……
“?”
左慈的悄然靠近并没有逃过典韦的眼睛,他虽也不知道此刻的处境如何,但见吴良并未奔逃,他便也稳住了心性,始终守护在吴良左右,就差化作甲胄用身子将吴良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