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拉近丽正殿,才有一名东宫官属出来迎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引着秦慕白与高阳公主一起入殿,说太子正在后花园抚琴,邀请二人去那相会。
二人也未多想,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到了后花园。
李承乾,还的确是在抚琴。潇潇木下秋风寒瑟,他的琴音与背影都显得颇为孤寂与凄凉。
只不过当看到他弹琴时面对的对象之后,秦慕白与高阳公主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凄凉与同情的感觉,反而厌恶到差点呕吐。
李承乾正背对着秦慕白与高阳公主来的方向,坐在一尊玉石像前孤独的抚琴。而那尊玉石像,则是一个惟妙惟肖的美人儿。这个美人儿,秦慕白可是不陌生。当初在襄州太子行辕时,该“美人”还给秦慕白敬过一杯酒,差点没让他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没错,玉石像的原形,就是太子的娈童“称心”。
而在离李承乾不远处的花圃间,还有一人坐在小石桌边,自酌自饮。虽然他的身影多半隐藏在了东宫花圃的奇花异草之间,但秦慕白仿佛远远就闻到了那股子让他厌恶的味道,属于一个化成灰他也认识的恶心男——汉王李元昌。
“玲儿,我们真不该来。”秦慕白拧眉,停住了脚步。
“走嘛,都到了这里了……太子哥哥,会很难堪的!”高阳公主轻轻的拉了秦慕白的衣袖一下,近乎哀求的低声道。
“速战速决,马上离开!”
“好!”
二人缓步走上前,那名引路的东宫官吏上前通报,李承乾才停止了抚琴起身来,转身相迎:“哦,十七妹,慕白,你们来了。”
声音很低沉,中气不足显得有些虚弱。看他面色也有几分焦黄比以前也肖瘦了不少,眼睛则像是失眠整一年的病人,黑眼圈,眼神涣散无力。
“哇,太子哥哥生病了吗?气色如此之差?”惊讶之下,高阳公主都忘了礼数和寒喧。
“哦,愚兄没事……”李承乾尴尬的苦笑一声,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下称心的石像。
秦慕白看在眼里,心中冷冷想道:让他爱不释手的称心娈童,怎么变成了雕像?难道是挂了?被人杀了?他再立一尊石像在这里独自凭吊?
上前拱了一下手,秦慕白见了礼,开门见山道:“太子殿下,承蒙相邀,秦慕白受宠若惊。但不巧的是,皇帝陛下昨日对微臣下过一道口谕,让微臣今日陪高阳公主殿下,一同到蓬莱殿,与晋王与晋阳公主陪陛下用膳。因此……”
“晋王?”李承乾愕然的愣了一愣,真像是个吸毒多年病入膏肓了的人一样,反应迟钝目光呆滞。秦慕白说了好大一勇,话意主旨也不是晋王,他却仿佛独独只听到晋王二字。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高阳公主低声的问,还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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