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北方、白沟河。
一场小雨过后,天气逐渐有些转凉,山野间的树叶从葱绿微微变得发黄。河岸边上,偶尔没有太阳的时候,能见到河面遮掩不住丝丝寒意冒上来。
嘭——
木槌嘭的一下打在木桩上,浑身汗水的士卒挥舞着臂膀打下木桩开始拉扯粗糙的铁丝网,一一布置上去,上面暗含的倒刺,稍不留心便是在士卒手臂划出血口。白沟河桥岸,秦明一身甲胄,带着亲兵在巡视,眉宇间却是说出一股恶气。
“这个童贯…..”他语气森然,咬牙切齿的低语,气不打一处来时,便是抢过士卒的手中的木槌狠狠往木桩上敲了几下,又用力将槌子扔在地上,朝帅帐过去:“咽不下这口气啊,我要去见关大哥。”
七月初之时,童贯来到大名府指挥北伐布置了两路大军同时东西进击,由杨可世为前军先锋直取燕山,结果被辽国名将耶律大石在兰沟甸偷袭成功,首战告败,此次秦明、关胜所部的新军并没有安排上东路战场的序列,而是调遣过来守住白沟桥做为看守的部队。
帐帘掀开,秦明一腔愤懑跨步进来,坐到侧位。见到关胜一语不发的在读兵书,恼怒的使劲拍在矮几上,“哥哥啊,你还凭的沉住气啊?咱们操练的新军连个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这杖怕是没有咱们几个兄弟份了。”
关胜放下兵书,一拂长须,也是叹口气,“兄弟莫要怪童枢密,他也是担忧的。毕竟咱们新军只打过山野间的山匪,大杖没打过,他不放心。再者,他也知我等几人乃是白提督一手提拔,诺是折在战场上,他也说不过去。”
“他担忧个娘!”秦明撇过脸,“谁不知道……他只相信他手里那帮讨过西夏,打过方腊的骄兵悍将,可真要说了解辽军,有谁比的过我等几个?那什么杨可世第一仗就打的真他娘晦气,几天后,那童贯居然还让人写劝降书给耶律大石,这……反正我秦明光听听就觉得丢人丢到家了,仗打不赢,还劝降……”
刚刚放下兵书的手微微颤抖,长须在空气轻摇,关胜凤眼一闭,皱着眉头,压抑着怒气,最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