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烟火落罢,一片水光潋潋,灯色浮动。
季云疏已然收回了手,长明却失了胃口,淡淡将手中木筷放去一旁。
季云疏看了眼,道:“寿面要趁热吃。”
长明下巴一落:“寿面?什么寿面?谁的寿面?”
季云疏看着她迷惑得脸道:“自然是你的。”
长明回想起这一日里的折腾与来回,恍然大悟:“你以为今日是我生辰?”
季云疏似乎想了想,才道:“嗯。”
长明笑笑:“你听谁乱说,我生辰是腊月初八。顾老头捡着我的日子。”
季云疏顿了顿,又替她夹了些菜食,道:“错了便错了吧。”
长明未曾多想,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生辰,错与对似乎确不重要。思及此,便端了茶盏想要润口,忽闻一旁一声惊呼,一人朝包间摔过来,正正好好撞在她身上,一盏茶泼了大半在前襟。
季云疏未得及时挡住那撞进来的人,瞧着半盏茶都洒了长明一身,脸色一变,拉过她,问道:“可烫着了?”
长明摇头,未及细思此间变故的因由,只听小隔间外堂内传来嘈杂的哭闹声,隐约有把秀丽的嗓子哭啼啼道:“兀那贼子,连我这等卖艺小女的琴都偷。小二哥,奴真的看见那贼子进了这酒楼了。”
另有小二哥推搡打发之语:“去去去,这里可都是贵人,那有什么贼子。”
又听那卖艺女道:“奴真的看见了,那贼子上了楼的。”
上了楼?
长明听得一激灵,前襟又被茶泼的气血上头,试探又果决地道:“小贼,偷了人家的琴,还想跑!”
那撞进来的人一惊,长明已眼疾手快随手拎起一物,以季王爷阻挡不及之势朝那小贼砸了过去。
噼里啪啦一顿响之后,小贼已是头破血流,眼冒金星,颤抖虚弱不能自持。
季云疏痛心又愧疚地扶了他,问道:“苏榜眼,你没事吧?”
长明五雷轰顶。
苏生拿下捂着额头的手,瞧见一手的血,两眼一翻就要过去,硬生生撑着一口气半死不活的立着。
季云疏自责:“都怪本王没将她看利索。”
苏生气若游丝:“怪,怪小生误闯。”
长明右手还拎着半截凶器,闻言左手搔搔头,道:“所以说嘛,撞了人就得及时道歉。若是苏兄今日道歉道的及时,我哪能错把苏兄当贼了。”
说完利索将半截凶器往一旁一丢,又好奇道:“但是,你拿人家小娘子的琴做什么?”。
苏生瞧着那被丢去一旁的琴把子,一阵闭目,道:“姑娘误会了,小生前来赴琴友之宴,那琴,乃是小生......”
说到此处,眼瞧着长明已被半个真相打击的眉眼错位,苏生又将家中珍藏的古琵琶几个字咽了回去,磕绊道:“乃是小生自己的琴。”
误会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又没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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