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遇上季王爷的时候才会犯。
天真的冯小姐再次信以为真,道:“那就好。”
长明听着马车轱辘声,又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冯小姐道:“一个地方。”
长明:“......”
这话就好比有人问你,你叫什么,你回答说,一个人。
无力而又无言。有的人遇上了是来相互成全的,有的人遇上了是来相互折磨的,遇上季云疏算是相互折磨,遇上季云疏的冯小姐,长明只能单方面被折磨,且冯小姐折磨的不留痕迹,不露手段,不显威风。因,同她讲话的过程,就是一种折磨。
长明忍不住怀疑,她的沉默大约是冯小姐来来去去和她来去成了闺友的主要原因。
马车停在了那处“地方”。
长明拄着木杖下来,因不过午时,嗅不出周位人向,又没带盘锦,只得老老实实跟着冯小姐后头,小心避着熙攘人群走。
走了约莫十几步,忽闻一阵细弱弱的哭声,不知是不是女孩子家家哭起来都一样,长明总觉得有几分耳熟。
冯小姐步子一顿,咦了声,带着长明转去那哭声处。
人群拥挤,两人挤破了脑袋才挤进去,周围几段碎言片语入耳,才知这是又一桩“卖身葬父”。
长明竖了竖耳朵,听见一旁有人唏嘘:“上回不是也有个姑娘卖身葬父,运气可好着呢,刚巧遇上那英武侯爷上小城台取文书,顺手就给救了。”
长明暗自嗤笑,可不是么,狐狸巴巴的趴在这条街上好几天了,才瞅准时机,哪能运气不好呢。事实证明,所有的好运,都是努力之外的惊喜。
又听身边那人道:“可怜这姑娘就没那好运气,都卖了一上午了,愣是连个像样的贵人都没有,嗓子都快哭哑了。”
卖,卖了一上午了。
长明抖抖耳朵,假装自己未曾听歪,抖着抖着,抖进一句熟悉的话来:“你孤父已亡,若是卖身,可是什么都愿意做?”
长明和孤女同是一惊。长明惊的是不晓得冯家姑娘又想做什么,孤女惊的是那句“什么都愿意做”。但拿人钱财,又是替恩人办事,哪能退缩,于是孤女咬咬牙,抹抹泪,点点头:“奴......我,我什么都愿意,只要姑娘愿意替我安葬亡父。”
奴?
长明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尚未反应,只听冯家小姐道:“拿好,我买了。你快去葬你父亲罢。”
孤女忙磕头谢恩,道:“奴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恩人移步父亲灵前,也好让父亲认认恩人,将来好替恩人祈福报恩。”
这顺顺畅畅脱口而出带着身后的奴性的“奴”,长明终于想起来这把声音为何如此耳熟。方要出口提醒冯小姐去不得,忽觉肩膀被人一提,拎向一旁。长明只顾上“哎哎”两声,却听身边那人大声道:“你眼睛看不见你不知道吗,竟还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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