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堂顺从的将一只手递过去,长明并不捏握,只用一根中指沿着他手心划道几回,便收回了手,又问:“生辰八字。”
这认真的模样,看的几人都有些怔愣,不诨闹的时候,倒也像个娇□□子模样。
得了周意堂的生辰八字,长明掐指一算,啧啧两声:“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周公子,你手上的姻缘线却似乎并没有连着个头尾。”
周意堂:“何意?”
长明道:“就是说,你生性风流,生来孤寡,性情不定,以后恐怕也是个一生孤寡的命。”
话音落,一室寂静。
长明咽了咽口水,是不是说错话了?
周意堂轻笑一声,收回手:“长明姑娘果真算的一手好卦。”
季云疏冷哼:“什么一手好卦,我看她就是想骗吃骗喝,目盲的江湖女骗子。”
嘿?
长明气乐了,说假话要杀她,说真话就是女骗子?什么人了?
长明冷笑拱手:“对不住,我就是个骗子,列位慢坐,小的告退。”
沈昭思一脸为难:“长明姑娘......”
长明摆手,撑起竹杖:“沈公子,后会有期。”
沈昭思想起身拦住她,季云疏却冷着脸拉了他一把。沈昭思无法,只得眼睁睁看着长明撑着竹竿行出雅间。
长明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小竹林,她一个瞎子,没人引路,也没有人帮手,竟一直走到暮色时分才到家。一双脚都走的有些发颤。
大黑正窝在窗台上觑着空子捉竹枝上的鸟,瞧见她,就像瞧见了一尾鲜活烂蹦的鱼,欢欢喜喜地蹦去她腿边蹭。
长明摸着它的脑袋,叹一口气:“唉,今晚我们又要饿肚子了。”
大黑睁着双灰绿绿的眼睛水灵灵地望着她。
长明摸着它的脑袋,心里一酸,抱着大黑随地坐在台阶上。
她大约是说错话了,生来孤寡,以后也是一生孤寡的是她。要是那老头知道他死后自己如今三餐不继,食不果腹,想必会气的从坟墓里头爬出来,用那根竹杖狠狠地敲她的脑袋。
长明将竹杖和大黑一起抱在怀里。
伤春悲秋的心思还没能在心头滚个满圈,脖子便被一物贴了个紧。
大黑尖着牙龇牙咧嘴冲隐在廊下看不清身形的人,长明将它狠狠按在怀里,生怕那人是个人畜不论的畜生,一刀将大黑挑了去。
苍天有眼,她可就剩下大黑和竹杖了。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将刀朝长明的脖子按了按,声音似尖刀扎地:“顾安堂是你什么人?”
长明辨不清这人是什么来路,但这小竹林僻静幽深,纵使她大声喊叫,只怕也没人搭理,便笑笑:“顾什么堂?”
脖子上的刀又压了压,长明抖了抖。
那人冷笑:“别动,仔细一刀下去,你这头就归土地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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