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那老友,前段时日到了大限,坐化了…”
“陈夫人…走了?”
纪伯常闻言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的呢喃一句,回过神后讷讷地说道:“怎地走的这般仓促?”
他与陈夫人相处时日虽不多,却也能感觉得到,陈夫人是那种为人和蔼亲善的老前辈…
而且在白云书院中,陈夫人对小安安向来是照顾有加,故而他也一直以晚辈自居,对陈夫人很是敬重。
如今突然听闻敬重的前辈已经大限坐化,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是挺仓促的…”
邱有容附和着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大限坐化乃是天数,对于我们修行之人而言也算是一桩喜事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话虽如此…”
纪伯常颇为惋惜的摇摇头,说道:“但她老人家对我和安安多有照顾,这份人情我还没来得及还呢。”
“人都走了,又无儿无女的,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也就算了,你若真有心,就好好修行!”
邱有容一改嫌弃之色,玉指敲了敲桌面,正色告诫道:“你这厮欠我人情也不少,若是连个筑基期都突破不得,只怕几十年后我还没看到你的极品金元丹,你就先死了。”
“我……”
纪伯常也知道她是好意提醒自己要以修行为主,当下咬牙说道:“至多十年,我必筑基!”
“呵~”
邱有容见他咬牙切齿的姿态不由笑出声来,便是老友故去的郁气都冲散了些许。
“十年?”
她嗤笑一声后满脸戏谑之意的说道:“就你这怕死的性子,五系伪灵根的资质,怕是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突破筑基。”
“莫欺中年穷!”
纪伯常见她前一刻还满脸正色的告诫自己,可下一刻就变脸似的再度变回了‘刻薄后妈’之态。
心中愤懑的同时也愈发认定她绝对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反差’属性。
因为安安的事他心中本就有些阴郁,如今又被邱有容这般奚落,他心中也是憋着一股子气…
纪伯常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当下目光微动的说道:“邱掌柜似是不信我能在十年之内突破到筑基期?”
“是不信…”
“那我们就打个赌如何?”
“赌?”
邱有容听到‘赌’字后宽广的胸怀为之一抖,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目中满是轻蔑之色的说道:“臭小子,你怕是不知道我这番家业是怎么得来的。”
纪伯常闻言微微一愣,拱拱手应道:“愿闻其详~”
“百二十年前,我的修为也就如你现在这般,刚到炼气后期。”
邱有容双手揣在胸前缅怀着过往,满脸自傲之色的说道:“那会我靠制符虽说也能积攒些家底,但终究也只是个散修罢了。
当时轮到仙霞山举办四宗大比,坊市中热闹的很,恰逢百宝阁、丹鼎苑、畅易阁、墨云轩这些有实力的老招牌开盘设赌。
我呢,便也揣着身家入局了…
说逢赌必赢未免太过夸张,但最终的结局就是我一个炼气后期的小符师,赢下了墨云轩这间老招牌!”
“……”
纪伯常瞠目结舌的愣在那,看了看四周后满脸惊色的问道:“这墨云轩,是邱掌柜你赌赢来的?”
“正是~”
邱有容微微颔首…
她虽是坐着,却以一种居高俯下的高傲姿态说道:“臭小子,这百十年来,可还没人敢和我提过‘赌’字…”
“啧啧啧~”
纪伯常闻言挑着眉头的咋舌几声,随即拱拱手,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原来邱掌柜还有这般通天手段,失敬失敬~”
“嗯?”
邱有容见他嘴上说着‘失敬’,但神色却极为轻挑,显然不信自己所言,当即冷哼一声的说道:“你是不信?还是不服?”
“邱掌柜所言,我自然是信的。”
纪伯常笑呵呵应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的说道:“但是纪某人在孤城生活二十余年,人送诨号‘赌仙’,那自然也是不服的…”
“赌仙,呵呵呵呵~”
邱有容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乐的那宽广的胸怀都随之抖了抖。
也不知是她起了兴致,还是想证明什么,面色一变的冷笑道:“你不是说想和我赌吗,不妨说说赌什么。”
“好!”
纪伯常似是也来了兴致,抚掌起身道:“方才我说十年内突破到筑基,而邱掌柜似乎不信,说我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突破到筑基。”
他声音顿了顿,挑衅似的挑着眉头说道:“那我们就以此设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