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元年(西元627年),25岁的僧人玄奘(俗名陈祎)秘密从唐都长安出发,前往佛教发源地古印度进行学术交流。这位虔诚的佛教徒偷越玉门关后,一路经高昌、粟特诸国、吐火罗(今阿富汗),过克什米尔,最终进入北印度,并于贞观四年到达著名的那烂陀寺学习,终成当地学问最高的佛学家,在论战中完胜大乘小乘论敌,被称为“大乘天奴(梵文Mahāyānadeva)”。
然后在贞观十七年(643年),玄奘携带搜集到的佛书佛像种子等踏上归国路途,并于两年后到达长安。携经而归的他得到了从皇帝到百姓的盛大欢迎,后来又在唐太宗李世民的旨意下,口述游记并由辩机和尚笔录,终成12卷《大唐西域记》,详细记录了百多个国家的地理风貌等信息。
玄奘口述的西域记还是靠谱的,后来人们以其为指导挖掘出了很多7世纪的文物古迹。但是到了玄奘徒弟慧立编纂的《大慈恩寺三藏传》,就开始增加故事和神话色彩了。
随着唐僧取经的故事越传越广,讲述者都有意无意地为其添加新内容和独有想象,把各种奇谭传说与宗教故事融入其中,最终成了宋朝说书人口中的“大唐取经诗话”。
而作为社会动物,追逐舆论热点是人类的共性。这样的行为模式自然会反馈到市场上,于是现今的段子手前天大讲小目标、昨天表示蓝瘦香菇,古时候的说书人们喜欢让人气角色出现在自己讲的故事里面,于是就有了在西游和封神中都留下重要一笔的哪吒和杨戬。
哪吒本是佛教故事人物,因为标志性的娃娃脸长相而人气高涨,然后就被道教借去当了玉皇驾下大罗仙,还给安排了本土名将李靖当他爹。人气和知名度进一步增加的这位神灵,除了洋味儿十足的名字,已经彻底地本土化了。
倒是二郎神杨戬的出身比较传统,最常见的说法是出自治理灌县水患的李冰父子或李冰次子,李冰主持修建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在两千年之后依然发挥着作用,凭此功绩被万民敬仰香火成神自然理所应当。
要不是时间和画风相差实在太大,很有可能水浒和三国的名将们也要在西游和封神故事里面走一遭。
最终是到了明代,开始有读书人将诸如《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之类的话本故事重新梳理再创造,并经由私人书商刊刻售卖,然后有了各种版本的西游。这些里人物出场动不动就诗曰颂曰,便是当初话本弹曲留下了的痕迹。
“封神”、“三国”与“水浒”的情况也差不多,同样是先在酒肆茶楼民间流传并逐渐成型,再经由明代读书人与书商的合作,变成一本本内容雷同的通俗了。而我们今天看到的,其实只是各个版本中流传最广的那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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