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哼”冷笑,不知道这恶贼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见膺飏站起身来,把手一挥,一个仆佣登上高台,奉上来一个红绸遮盖的木盘。膺飏揭开红绸,“刷”的一下,光芒四射,险些晃花了我的眼睛——原来那木盘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镒黄金!
天哪,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黄金!就算升任太守一级官职,操劳毕生,也未必能攒起那么多黄金!这家伙难道想收买我吗?真要是得到那么多黄金,往日的恩仇不计也罢——何况我不过胳臂上挨了两刀,又没有真的被他害死……
膺飏大概看到了我眼中贪婪和犹豫的光芒,微笑着说道:“不敢求大人原宥膺某,只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上奏天子,说膺某已举家远飏,不知去向了。这里是黄金千两,先为赔罪,此后大人但有驱使,膺某赴汤蹈火,不敢请辞!”
这两句话可真的让我犹豫了。膺飏本领高强,而且侠名满于天下,知交必多,今天若真动起手来,就算侥幸得胜,后患也必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何如买放他一个人情,收了黄金,与他结交,将来宦途若有坎坷,也是个强大的臂助。
但我心里是这样想着,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更不好即时松口,让他看轻了自己。我故意又冷哼一声:“今日我必要报太山牢狱之仇!若不杀你,须将那姓硃的交出来,我亲手斩之,才泄心头之恨!”
本以为讨钱还价,我退一步,膺飏就该顺势下台,把那姓硃的绑起来送给我,谁料想他面色竟然一变,皱眉说道:“那人是膺某门客,若以他的性命,换了膺某的性命,天下人将如何议论膺某?此等不义之举,膺某所不屑为也。罢,罢,这黄金五十镒买膺某一命,若再买硃氏一命,须钱几何,大人不妨明言。”
本来我听了这话应该高兴才是,那姓硃的算什么东西,砍了他脑袋只能解一时之气,拿他性命再换个几百上千两黄金,岂不划算?可是“义”这个字听入耳中,我猛然回想起在太山牢狱中辗转挣扎的日日夜夜,想起膺飏为了救友之“义”,竟然陷害我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怒气从丹田直冲顶门,冲得我丧失了理智,竟然放弃平安和黄金不要,去追求危险和律法——我大吼一声:“你以离某为何等人耶?!”
我将剑一指,左手一道火光直射膺飏面门。膺飏还没来得及躲避,他身边那人先跳过来用木剑一引,火光立刻寂灭。就这交手一招,我已经意识到此人道法在我之上,才后悔不该孟浪动手,膺飏先把脸色一沉:“好,离大人,此是你逼膺某,非膺某再有负于你!”把手一招,只见四周团团围拢的火墙外,探出无数人影,全都张弓搭箭,瞄准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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