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好差事最近却变成了一个苦差事。
一切都只因怀荒北方银行的突然兴起,并迅速的向着幽州扩张过来。
先前,刘文起经掌的幽州府公廨钱足有数千万钱之多,衙门的惯例是放出去的公廨钱月利一分五,可实际上刘文起放出去的借贷却远远高出这个数字。经他手里出去的借贷,半年以内的月利六分。半年以上一年期的月利七分,一年到三年的则是月利八分。这个利钱早超过朝廷的规定了,甚至比起朝廷订下的借贷月利不得过六分,利不得本钱一倍以上的高利贷红线也早超过了,不但月利高,而且还是利滚利的绝对高利贷。刘文起手里的一万贯本钱,每年能收到的利钱高达百分百,一万贯放出去,年收息能到达一万贯,甚至还利滚利,借一千贯一年到期还款连本带利两千,而若是过一年,就已经是连本带利四千了。有着衙门做后台,刘文起经常的公廨钱虽然都是一年内的中短期,可每年收益依然能达到一倍以上利。他的收益是官衙定下的六倍左右,若按现代的四倍以上官方利率就算高利贷算,这是确确切切的高利贷。
这是笔很赚钱的买卖,他手上一万贯本钱,每年只需要上交规定的一千八百贯利钱。而他实际上收到的利钱是本钱一倍的一万贯,高达八千二百贯的收益。当然,这么一大笔收益他一个人也吃不下,衙门那边明面上是收一千八百贯,不过暗地里还要上交一千八。此外,他还得向衙门的官员、吏员甚至是下面的胥役白丁们也分润一部份,他自己手下还有一支专门放贷收账的人马,开销也是不小。可就算除掉这些明里暗里的,刘文起担任这个幽州府的捉钱品子,一年下来,最后依然能净得三千贯的好处。这是一笔大财!
不过自从北方银行在怀荒遍设网点,甚至把店面开到了幽州城内后,刘文起的这门买卖就不好做了。
他手上的借贷利钱月利至少六分,平均八分左右。
而怀荒,一年以内的短期借贷年利不过七分,而且不计复利。
这是一个巨大的相差,刘文起的月利甚至超过了北方银行的年利,这就是十倍以上的差距。在刘文起手里借一万贯,一年期后本利一起需要还两万贯。而在北方银行,借一万贯钱,一年后本利只需要一万零七百贯。这么巨大的相差,结果自然是那些原来在他手里借钱周转的借贷人,全都跑去了北方银行借贷了。虽然北方银行的放贷有不少的要求,甚至还得有担保抵押什么的,可北方银行的本钱比刘文起要强的多。
眼看离年底封印锁衙已经没有多少天。本来早就该上交的那些钱,刘文起却还没有凑齐。
以往每年他能赚三千贯,还能给衙门一千八的利钱。另外还有上上下下五千二百贯的分益。可如今他仔细的一盘点,今年他把手上的本利田加起来一算,才刚刚一万四千多贯。这个结果让刘文起急了眼,可连算多遍结果也是如此。一万四千贯,今年收的利只有去年的四成,虽然依然能达到北方银行的五倍有余,可对他来说却是个大麻烦到了。就算他自己的那三千贯一文不要。可他依然得给衙门一千八的利钱,然后是上上下下的五千二百贯的打点。可现在只有四千贯,扣了必须上缴的那一千八明面上的帐。剩下的只有两千二,就算自己的那份不拿,他也还差了三千贯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