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塌,地在裂!
对于那些来自漠北之地的游牧部族铁勒人来说,他们从没有想过,向来自诩为生活在马背上的他们,居然会有朝一日被他们向来鄙视为懦弱的中原南蛮子追的如丧家之犬,而且还是被南蛮子汉人们的骑兵。若不是耳边呼啸的寒风中伴随着的是那一声响似一声的南蛮子汉人们的吼叫战号,他们是绝不会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的。
恐惧,莫名的恐惧。
铁勒骑兵们感觉心神被那股巨大的恐惧夺走,两翼的汉人骑兵集群冲锋,如一股红色的浪潮扑天盖地而来,在那茫茫的白雪地上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仿佛鲜血将大地染红。
铁勒人难以相信,他们这些草原霸主居然会被一群汉人追的上天无门入地无缝,特别还是被一群汉人骑兵追击的如此狼狈,太难以置信了。
铁勒人一直口耳相传,数百年前,他们居住于北海一带游牧狩猎,臣服于匈奴,后来汉军击败匈奴,他们开始南迁西移,与汉人接触。两百年前,西晋积弱,诸胡南下。二百年前,淝水之战,统一北方的前秦出兵于伐,于淝水交战,最终八十万大军却败于八万东晋军之手。强大的前秦》分裂衰亡,北方各族纷纷脱离前秦统治。内迁铁勒人翟辽自和大魏天王,建都黄河南岸滑台,国号大魏。统黄河南岸七郡之地,在东晋、后燕、西燕之间占据一席之地。在诸雄争霸的时代,却曾经控制着中原的腹心。
百年前。北魏九次发动对他们的征伐,铁勒诸部被掳掠六七十万人口,最后安置到漠南一代。
当时,铁勒部落的阿伏至罗率众十余万西迁,在西域的车师前部建立了高车国,历七主,前后五十五年,高车国向南控制了通往西域的门户高昌以及焉耆、鄯善,势力东北至色楞格河、鄂尔浑河、土拉河一带。北达阿尔泰山,西接乌孙西北的悦般,东与北魏相邻。最后灭于柔然。
翟魏、高车。
铁勒人虽然先后被匈奴、汉人、柔然、北魏、突厥等征服,可他们也从没放弃过反抗,甚至虽然一度被征服过,可他们也依旧是草原上一支强悍的实力。在草原上,铁勒部族遍地开花,族群部落越来越多,越散越广。铁勒的骑兵。是草原上仅次于蓝突厥最精锐的侍卫骑兵附离的强者,远超过西域的昭武九姓胡,自然更强过南方中原的汉人。他们甚至从没有真正的把汉人放在眼里过,在许多铁勒人的眼里。汉人的印象,还被停留在他们的先祖二百年前仅凭着一个小部族就能在中原腹心的黄河南岸建立一个国家的时候,那时的汉人只是他们的奴隶。是两脚羊。就算如今中原结束分裂战争,统一起来。可他们也没有真正视为敌手,只是觉得汉人狡诈。擅长修建长城城堡,依靠高大的城堡躲在里面对抗强大的草原骑士。
可他们从没有想到,汉人居然也敢主动来战,甚至放弃他们的特长,离开庇护的城堡,主动野战,而且还是正面骑战。
老天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曾经的两脚羊,怎么突然变为了狼,不,是变成了猛虎,比狼更凶猛。
所有的铁勒人都崩溃了,勉强结起的阵列早土崩瓦解。铁勒骑兵无人再理会命令,争先恐后的转身逃跑。溃逃的情绪就如瘟疫,迅猛的感染着所有人。溃散的士兵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浪潮迭起,后浪盖过前浪,一下子把队伍冲垮了,到处都是惊恐和不安的叫喊声:“逃啊,逃啊。”
这些各部组合临时组合而成的铁勒骑兵,来时还个个叫嚣的比驴还响亮,拍着胸脯说要把那些偷袭韦纥人的汉骑杀光。可是此时,当汉骑杀出来时,他们却跑的比草原上的黄羊还快。
武器丢了一地,甚至许多人连衣服都还没穿上,也顾不上了,到处都是丢弃的各部落旗帜,还有他们遗弃的衣服。
顷刻间,三千铁勒前锋,就烟消云散,溃不成军。
单雄信和张金称各率十个骑兵团,一左一右从两翼杀到,猛然扑入溃逃的铁勒人群中。
高呼着战号,在一面面团旗、队旗引领下的一万怀荒骑军,狂呼着高举马刀冲入败军之中,欢呼着开始了一场屠杀。
成千上万的怀荒骑兵的兴奋的欢呼声,与无数铁勒人临死的惨叫衰嚎同样直入云宵。
远处河岸边,李靖和一众年轻参军们远眺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