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提起池皎皎,言语间难掩趣味和欣赏。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女同志,虽然外貌一言难尽,但性子真的很特别,冷静不怕事、敢于反抗、心有成算,不像是小地方能培养的出来的。
他哥俩好地拍着顾铮的肩膀,“你啊,性子古板,嘴又笨,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哪里说得过她?日后结婚了生活在一起,指定被压得死死的啊。”
原来他说的压,不是肢体动作上的压。
误会了的顾铮脸更热了。
他挥开周洵的手,蹙眉道:“被追着打,还哭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池二壮修河坝这么快就回村了,若真像杏花婶子说的那样,他下死手打闺女,没人拦得住,那池皎皎恐怕会吃大亏……
周洵揶揄地笑,“你这关注的重点有些偏啊,不是说因为意外才定亲,我怎么瞧你还挺上心的?”
话里话外都是怕他的胖媳妇受欺负。
顾铮捶了他一拳,冷声:“说正事。”
撇开未婚夫妻关系,池皎皎给他治腿,还喊他一句师父,他自然要多上心些。
而且,他说过会护着她,她为什么不来顾家寻他?
周洵把池家发生的事详细说了,“就是这样,我跟村长离开的时候,你媳妇已经要到了医药费,在等拖拉机送她娘去公社医院。”
“她受伤了?严不严重?”
说着,顾铮一把捞过搁在床尾的拐杖,打算起身。
周洵按住他,“不是,人娘俩这会儿多半已经坐上拖拉机去公社医院了,你拄个拐杖还想去追不成?”
老顾啥时候变得这么毛毛躁躁的了?
“放心吧,你媳妇没受伤。”
“不是你说她一脸血?”顾铮拧眉,这时也没心思纠正他对池皎皎的称呼了。
周洵哼笑,“伤口都没有,那血是从她娘那儿沾了抹在脸上的,糊弄得了村民,可骗不过我的眼睛。”
“你这胖媳妇贼精贼精的。”
顾铮不赞同他的说法,“她一个姑娘家,被亲爹叔伯几个大男人追着打,还得护着她娘,不机灵点怎么成?”
“你要是在现场,可能就不会说这话了。”
周洵收敛笑意,提了池皎皎打人表面不留伤的事,“这种手法,不经特殊训练,普通老百姓可做不到。”
顾铮沉吟,“你怎么就能肯定池家人没说谎?”
周洵自然无法确认池家人话里的真实性,“可上面让公社和公安部门协助调查的消息你也知道,正好是三个月前,她从县城认亲回桃源村,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顾铮黑眸沉了沉,拄着拐杖走到窗边,确定外面没人后才压低嗓子道:
“你怀疑她是敌特?她回村时间虽短,可在县城养父母家里的十八年过往都能查到,你这怀疑太牵强了。”
“所以才需要调查排除嫌疑嘛,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我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天天在村里盯着,老顾你能不能……”
周洵没再往下说,
让老战友审查自己的未婚妻,这做法很像城里带袖章搞斗争那一套。
顾铮也沉默了,池皎皎是敌特的可能性不大,但她身上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性情大变是其一;
男女之事,有些观念颇为大胆是其二;
堪称神奇的医术是其三。
想了想,顾铮点头应下周洵所提之事,“我跟军区打结婚报告后,女方的档案会被仔细审核,到时候自然就排除嫌疑了。”
至于其他,把人放在他身边看着,总不会惹出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