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学昱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替他喝吧。”
孙松摆摆手:“让他自己喝。”
任昊有点发怵地瞧瞧酒瓶,“爸,没事,我喝。”
“昊……”
“小昊……”
范绮蓉和卓语琴齐齐叫了他一声,任昊却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启开白酒到了满杯,旋即,就要仰着脖子灌入腹中。
碰!
谁知,半空中,手里的酒杯却被任学昱一把夺了去,重重按在了圆桌上,“别得寸进尺!”一脸愤怒的任学昱指着孙松的鼻子咬牙道:“他还是孩子,即便有什么过错,也不至于这样吧?”
孙松拍了把桌子站起身:“老任,你什么意思?”
卓语琴重重一哼,讽刺道:“跟一孩子斤斤计较,你多大能耐啊。”已是撕破脸皮,卓语琴也没必要再忍了。
“许你儿子骂我,就不许我让他喝酒?”
任学昱气得满面通红:“我看我儿子说的对,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我走!”
“别别……”任昊站出来打圆场:“这事儿都怨我,您俩别吵了,这酒,我喝。”
范绮蓉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任昊身后,按着他的肩膀摇摇头,“这种人,没必要跟他客气的,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孙松的弟弟孙升忽然说话了,矛头直指任学昱:“请我们来的是你,轰我们走的也是你,老任,你可想好了。”
他的话,隐藏了又一重意思。
任学昱冷笑着看看他:“不就是个司机么,大不了不干了,有什么?”
“好,好。”孙松气急反笑:“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从今天开始,夜班的活儿全是你一人的,只要你在厂子一天,我他妈就整你丫一天,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哟,这是要整谁啊?”
突然插进的陌生话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只见门前站着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矮胖子,他满脸尽是坑坑洼洼的小疙瘩,似乎是年轻时青春豆烙下的痕迹。
“李厂长?”
孙松、孙升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厉色,“您怎么来了?”
任昊仔细回忆了一下,前世,厂长可没来过他家,如今这出戏,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夹着公文包的李厂长瞧瞧孙松两人,旋而慢悠悠地走进了屋子,任学昱赶紧让妻子搬了把椅子过去,“厂长,您坐。”
“好,谢谢。”坐下后的李厂长环顾了一下屋内几人:“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嚷嚷了,唉,好好的同事,干嘛非要翻脸啊?”
不同于任学昱,孙松跟厂长还是说得上话的,“您是不知道,前两天他儿子把我俩给骂了,今天本来说道个歉就完事儿了,可谁知道,任学昱又要轰我们俩走,您说,气人不气人?”
任学昱跟一旁哼了一声,也没做解释。
李厂长显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他把目光落在任学昱身上,迟疑了几秒钟后,突然抛下了一颗冲榜炸弹:“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调职的问题,我觉得,司机不太适合你。”
什么!
任学昱、卓语琴、范绮蓉都是愣住了!
唯有孙松、孙升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