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林茹月逐字查阅药方的指尖顿住了。
“只是有一味药名曰阿芙蓉,若是长期服用,易产生瘾症。”
“若是去除这味药,可有影响?”林茹月继续问道。
“已问过邯太医,应当没有影响。”连翘摇了摇头,有递过去了另一份药方,“邯太医根据这份药方,又重新开了药方,除刚才那味药,还减少了另外两味猛药的量。”
林茹月将两个药方拿过来细细比对,她与药理并不精通,但从小感兴趣,也略知一二。只是在信任这一块上,她更相信邯太医。
“用邯太医的药方。记得,让母亲身边的海棠亲自去煎药,每日派人盯着。每一份药都要留残样,保存好。”林茹月一一吩咐着。
“是。”
接下来的五日,陈梨每日都按时为李氏看诊,有时也会调整药方,但每一次林茹月都会先送去太医院查阅了,才敢用。
“夫人的脉象一日比一日康健,想必很快就能下床走一走了。”陈梨看诊时,多多少少会与李氏聊上几句,李氏一生因着身体病弱的原因,只有林茹月一个女儿。但此刻瞧着陈梨,也颇有些为人母的感慨。
“你自幼无父无母,天生地养,能学得这般了不起的医术,是真的难为你了。”李氏咳嗽了两声,眼神温柔地望向陈梨。
“小女生来是漂泊命,自是比不得林姑娘命途美满。不过,个人都有各个的缘法,有些事也不可强求。”陈梨从怀中拿了一个香囊,递给了李氏,“听闻夫人近日睡眠不佳,这香囊中放了一些安眠的草药,夜间可挂在床头。”
李氏接过香囊,那面上绣着一只小兔,栩栩如生,可爱至极。摸着摸着,李氏突然说道:“哎,到底是造化弄人。我曾经有个侄女,属兔,若是还在,也有你这般大了。”
陈梨心中一颤,她略带惊讶地回道:“这么巧吗?我……”
“幼娘,你快管管她!她如今,要反了天了!”林相拂开门帘,气急败坏地拎着林茹月的耳朵,将人拎进了房门,可瞧见屋内有人后,立刻松开了林茹月的耳朵。两个人一前一后,规矩端庄地走了进来。
“陈大夫,今日内子的身体如何?”林相问了医生。
“已快要康复了。”陈梨回了一句,颇有眼色得起身道,“小女正巧还有些事,就先回了。”
等走到院外时,身后传来了阵阵笑声,那属于一家人的温馨,刺痛着她。但转念一想,没关系,她很快也会拥有这些的。
“月儿,又惹祸了?”李氏抱着林茹月,为她揉着耳朵。
林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摸样,“她竟然让人去国公府要账,还敲锣打鼓地去,硬是逼得王国公亲自请我去王家,给我打了欠条。”
“那他王家自己欠的钱,凭什么不还。”林茹月吐着舌头,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爹还不是拿了欠条回来。”
“就你会折腾。宁王前脚找了大夫来给你娘看病。你后脚就跑去他舅舅那儿要账。这说得过去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我们林府与宁王可没什么关系。”
李氏听了几句,听明白了。早前,她也十分不喜宁王。但今时今日,到底是宁王救了她的命。“这日后,多送些谢礼过去。那欠条,也一并送还给宁王吧。咳咳——”
“为夫正有此意。”林相递了一杯茶水过去,“你多歇歇,少些说话。这欠条,也算是还了人情。”
而此时被提及的国公府内,赵嫣被罚跪在祠堂,哭得泪眼朦胧,掌心更是被抽红了。
国公爷站在前面,拿着戒尺骂道:“你这是让国公府丢尽了脸面啊!丢尽了脸面!等你表哥回来,我该如何面对他啊!啊!你说!”
“我哪里知道,那林茹月突然就变了性子,明明是她自己不要脸得缠着表哥,现在又反过来跟我们要东西!她,她就是不要脸。”赵嫣哭着骂着,半分不觉得自己错了。
国公爷抬起戒尺就要继续抽,国公夫人赶紧拦着,抱住赵嫣道:“本就不是嫣儿的错,你何必拿她出气。那林家就是趁着宁王不在,故意欺人。要早让嫣儿成了宁王妃,她哪里会受这种气。”
“宁王妃,宁王妃,你以为我不想吗?那也得看皇后的意思!”
至今日起,赵嫣是彻彻底底地恨上了林茹月。她早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