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郑林气红了一张脸，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想和你母亲落得一个下场吗？古往今来相信弑仙者的人都是这个说辞，但有一个获得善终了吗？”

“父亲，她真的和那些弑仙者不一样，她是无辜的！”郑媛雪同他争辩着，她这段时间和薛娇娇朝夕相处，谈不上特别了解，但也能看到大概。

“他们体内流着弑仙者肮脏的血脉和诅咒，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疯变成一只只会杀人的怪物！你迟早要和你母亲一样死掉！”

郑媛雪急促地喘着气，眼泪从眼眶滑落，“她是我朋友！我丹田受损也是她发现的，您一来就说教我，也不说关心我的身体，我还是您亲生的女儿吗？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您为什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郑林猛地靠近，“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要骂醒你！弑仙者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他们的后代！”

郑媛雪看着郑林布满血丝的眼睛，手心微微出汗，低声说：“您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按照您想的去做，我交什么朋友，我自己有判断，不需要别人来说。”

“在你眼里，我是别人了？”郑林不怒反笑，往后走了几步，“好好好，但愿你不要有后悔的那天！”

说完郑林就气愤地甩袖离开，郑媛雪脱力地蹲在地上闷声哭泣着。

站在角落的薛娇娇收回目光，神色有些复杂。

因为失去妻子而愤怒的郑媛雪父亲，他对弑仙者的恶意倒是也能理解，这场争吵中，受伤最大的应该就是郑媛雪了。

薛娇娇默默离开，这时候郑媛雪看到她，心情应该会更复杂。

薛娇娇的母亲，是清河最下等的舞伎，若不是会那点舞，估计母亲每日接的恩客要更多。

母亲尚未离世时，薛娇娇也听母亲说过，接待她父亲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人弑仙者的身份，因为母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常常光顾母亲这里，直到有一天，花楼里有个姑娘发现了他在杀人剁尸。

她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一怒之下杀光了花楼里的所有人，母亲躲在柴房的草垛里，听着花楼那边传出的哀嚎。

一直等到她父亲杀到柴房，附近的修士才匆匆赶来，但只是赶跑了她父亲，没能杀了他。

侥幸存活的母亲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活计，还在几个月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但当时穷苦的她，根本看不起病，尝试了外力，也没能打掉腹中的薛娇娇。

随着肚子逐渐隆起，母亲只好慢慢放下芥蒂，接一些拆洗缝补的活，来迎接这个孩子。

薛娇娇的降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更别说母亲曾经还疯狂地想要打掉她。

她对薛娇娇的态度，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但母亲弥留世间那几年，似乎对待薛娇娇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更是给她取了名字。

这个薛姓，薛娇娇一直没懂，因为母亲一直用着当时在花楼的花名，云容。

她还问过母亲，是因为父亲姓薛吗？

母亲当时的眼睛划过怨恨，摇了摇头。

“不是。”

薛娇娇又问是母亲曾经的姓氏吗？母亲依旧不语。

无论薛娇娇如何追问，都没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