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来人的下巴。

那人不说话，薛娇娇轻咳道：“我是新来的夜磨子。”

前世时薛娇娇知道弑仙者内部管派出去的内应叫做夜磨子，也不知道如今顶不顶用。

听到薛娇娇这么说，脖子上的那只手松开，薛娇娇就明白她说对了。

“新来的？”那人问她。

薛娇娇从床上坐起身，垂眸借着月光仔细辨认那人的腰牌。

“嗯。”薛娇娇低低地应了一声。

“叫什么名字？”

“苏子叶。”

对面沉默许久，又问道：“从哪个地方来的？”

“温城。”

盘问没有再继续下去，薛娇娇抬眸，压低声音问她：“你又是谁？”

对面的人从月光下走出，一张放在人群里便无法辨认的脸，很大众的容貌。

“何蓉，其他的不必再问，你只要知道我比你先来一年就行，牢记自己的任务。”

薛娇娇乖顺地应着，目送何蓉离开。

夜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但次日弟子集结时，薛娇娇还是看见了何蓉。

何蓉没往她这边看，神色自若地和旁边的人说话。

等到人多时，何蓉才顺着人流到薛娇娇耳侧提醒。

“你最好在这里找几个朋友，形单影只的不好套取信息。”

“多谢。”薛娇娇笑了笑，从她身边走开。

人多时，心跳如鼓的感觉更甚，裘灵思猜的果然是准确的，藏在北俱芦洲的弑仙者还真不少。

当时去东胜神洲时，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云梦泽也没有。

也不知北俱芦洲那时是出了什么乱子，才让这么多弑仙者给混了进来。

薛娇娇照常吃饭训练，跟着那群人一起，不着痕迹地瞥着每一个人的神色。

傍晚时，薛娇娇看到风灵秀面不改色从她这边走来，薛娇娇眨了两下眼睛。

一张字条被塞在风灵秀手中。

风灵秀心中激动，面上却是不显，回了自己的宫殿去。

她将四周的门窗关上，打开了字条，上面赫然写着何蓉的名字。

风灵秀连忙去查，发现是新入门的弟子，登时脸色有些难看。

“居然连最下层的弟子也渗入了吗？”风灵秀低低地呢喃着。

北俱芦洲的掌门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有些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裘灵思那边呢？”

“还没消息。”

“让他们查吧，先不动那个何蓉，最好能一网打尽。”

风灵秀点头应下。

薛娇娇早就猜到他们现在不会动何蓉，她在这北俱芦洲，估计也要待上一段时间。

何蓉从那晚找过她之后，便再也没来过。

夜磨子都是这样，私下很少联系。

这几日薛娇娇跟着感应走，偶尔路过那些人，观察了他们的神色，毫无破绽，怪不得北俱芦洲这些人查不出来。

不过一连几天下来，薛娇娇倒是发现了。

感应虽然强烈，但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拨人。

这下子范围便缩小了不少，薛娇娇学着热情开朗的模样去和他们结交，缓慢融入到那个集体中。

靠得近了，血脉间的相互感应便越明显，薛娇娇不信那人的神情毫无破绽。

终于在多方交谈时，有人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薛娇娇的方向。

薛娇娇勾唇一笑，抬眸看了过去，余光扫到了弟子腰牌上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