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别蔫头耷脑的,咱爷俩好好谈谈。”
冯林宽特意起身将邹晓波拉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还给他泡了杯咖啡端过来。
邹晓波心说你知道个鬼啊,老子特么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已经把你卖了。
之所以还过来……
也就听个响儿,看看你会怎么说。
坦白讲,邹晓波现在非常不希望听到类似于“晓波啊,刘雄那笔债我来替你解决”这样的话。
那会让他很不好想。
他希望,舅爷还是像之前一样……不近人情。
那他心里就舒坦了。
有种“我这么做,都是你逼的”的释然。
冯林宽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晓波啊,我刚想了想,之前态度确实不太好,主要你这边吧……这回也太乱搞了,两百五十万啊,多大个数目。
“不过话又说回来,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呢。”
“舅爷……”
“好啦好啦,咋还哭上了呢。”冯林宽从玻璃茶几上扯过一张纸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后,继续说:
“两百五十万对舅爷来说,压力也很大啊,没办法一下子拿出来,这样吧,我先给你二十万,你拿去还给那刘雄,找他好好说说。他这种人我了解,就怕你一个子儿不还,那他可能真对你动手,你但凡时不时地还点,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毕竟真要把你给整废了,钱岂不是更没着落?那种人精明着呢,不会干这种蠢事。你看行不?”
冯林宽的想法很简单,用二十万再拖一阵儿,看这情形草茶坚持不了太久。
店越大,成本开支也越高。
谷誤
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年后这四家店百分之百要关门。
到时候就万事大吉。
店都没有了,还洗个屁啊。
至于说,让他替邹晓波将这二百五十万全还掉,那是不可能的。
谁的钱也不是大水淌来的。
沾亲带故又怎样?又不是自家儿子,没道理自己这个舅爷,还要为子侄干的错失买单。
走哪去也说不穿这个道理不是?
这么干也是为了暂时稳住邹晓波。
至于以后……管他个球。
这人已经废了,越能蹦跶,反而越祸害他父母。
刚才冯林宽和邹家两口子也联系过,说了,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真要让刘雄卸条胳膊或者卸条腿,大抵上也就安生了。
邹晓波眼泪止住,不再哭了,脸上有股喜色,点头道:
“行。”
只给二十万……那我也不唬你,这二十万我就笑纳了。
刚好作为路费。
反正坑那一次已经彻底得罪干净,再多坑一次,叠加不出什么更大问题。
邹晓波不傻,只拿区区二十万出来,舅爷根本没打算真正帮他。
别说没钱,住别墅,开s级,在这么大一家公司做三把手,拿出百万来应该是抬抬手的事情。
他突然想通了…怕还是害怕自己倒向李丘泽那边吧。
人都说他奸诈狡猾,还真没说错,一肚子坏水。
“行吧,你给我个卡号,我待会儿转给你。对啦,那个李丘泽最近没联系你吧?”
“没有,我会理他?”邹晓波拍着胸口道。
“嗯。”冯林宽笑容灿烂,“不枉舅爷这么信任你。”
……
两天后,已是腊月二十八。
李丘泽与邹晓波还是约在品道茶会碰头。
这次,李丘泽带来笔记本电脑和u盾,以及纸笔、印泥。
古朴的茶桌上没有泡茶,邹晓波奋笔疾书,将冯林宽如何找到他,又如何指使他弄蟑螂陷害草茶的事情,事无巨细,仔细写来。
他也清楚这份资料是要上法庭的,所以不敢有丝毫胡编乱造。
他可不想再进号子。
写完这份资料后,又写了份协议上庭的承诺书。
对于这些邹晓波没什么抗拒心理,毕竟不写好这些玩意儿,这官司还没打呢,人家哪放心把钱先给你?
如果换成是他的话,肯定是官司打完后再付钱。
先办事,后付款嘛,什么行道什么买卖都一样。
李丘泽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他心里还挺感激的,这不自己等着钱江湖救急么。
至于李丘泽这边,他为什么不担心钱付了后邹晓波玩消失呢?
很简单。
除了录音证据外,他现在又多了份对方亲笔书写的笔录证据。
律师说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基本妥了。
到时候法庭传唤邹晓波,如果不到的话,他是有麻烦的。
再一个……
转完账后,邹晓波心情愉悦,一边走出包厢,一边右手捂在胸口位置,那里有个内衬口袋,他的钱包就放在里面,其中有张银行卡。
里头现在有两百七十万!
这可是他的救命钱。
忽然廊道前面另一个包厢的房门打开,从里面优哉游哉走出一个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一个大光头,锃光瓦亮。
邹晓波猛然止步:“……”
“诶~小邹兄弟,这么巧啊。”刘雄好似一个不留神注意到他,眼前一亮,嘿嘿笑着打招呼。
“是…是啊,好巧啊雄哥。”邹晓波咽了口唾沫道,心说这特娘的也太巧了吧。
“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潇洒,看来你钱已经准备好了对吧,来,来,过来聊聊。”刘雄说着,上前勾搭起他肩膀。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