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他是……我同学。”一瞬的思量间,夏语桐感觉说“朋友”和“老板”都不合适,会引人浮想翩翩。
不过她却不知道,事已至此,“同学”这个称谓也并没有好上多少。
三叔恍然,嘿嘿一笑,接过某人递过来的香烟的同时,着实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人高马大,阳光帅气,懂人情世故,关键是有钱。
这门婚事我准了!
——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乍一看,简直没得挑啊。当然了,他的大侄女生得像个瓷娃娃样,倒也配得上对方。
总之呀,就是非常般配,郎才女貌。
“小桐啊,这是、做什么?”三娘没由来的十分殷勤,上来抓着夏语桐的小手问。
“没什么,就来家里吃个饭,车不好停。三娘,能把车停这里吗?”夏语桐乖巧一笑。
“噢——嗨,说什么见外话,就停这儿,就停这儿,想停多久停多久。”老板娘小梅说完这话,又望向门口叉着腰喊道,“这都谁的摩托车,来,来,出来移一下,待会儿不好出去哈,我大侄女回来了!”
“大侄女”这三个字她喊得特别亲切和骄傲,有股难以掩饰的与有荣焉的感觉。
一阵捣鼓,车停好后,李丘泽散了圈烟,又对夏语桐的三叔三娘表示感谢,两人连连笑着摆手。
前头箱打开,李丘泽准备将礼物拿出来,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东西,不仅夏语桐吓了一跳,旁边人立马围上来。
“啧啧,两提,四瓶茅台。”
“你看看那茶叶盒的牌子,顶级的凤凰单丛,大几百一两咧。”
“周大福,好像还有珠宝。”
“中华烟好几条……”
夏语桐凑到李丘泽身旁,拧了他一把,小声抗议道:“说了让你别买这么多东西,你还尽挑贵的买!”
“多吗?”李丘泽侧低头看向她,“贵吗?”
夏语桐:“……”
如果按他的身家标准算,好像确实算不上贵,这可是一个在酒吧一个小时不到,就眼皮都眨一下花出去五万块的人。
她正愣着的时候,李丘泽已经从装香烟的袋子里,抽出一条华子,塞到三叔手中。
“这、这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三叔,拿着抽就是。”
这小伙子,太上道了!
李丘泽和夏语桐拎着礼物离开时,三娘还不忘笑呵呵喊一嗓子:“小桐啊,车停这里放心,保管一点事没有!”
夏语桐扭头看过来,微微一笑。
“三儿,你贵哥家这是要发啊!”有牌客感慨。
“嘿嘿,看情况是。不过小桐这孩子,我老早就看出来,天生富贵命,就那小模样、小性格,哪个小伙子能不喜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三叔胳肢窝里夹着整条华子,昂着脑壳,美美吐出一个烟圈。
老少爷们儿围着他打屁一阵后,旁边一条粗壮的胳膊伸过来,将他拉出人群。
“没跟你说啊?”
“没啊,要不然我刚才那样。”
“晚上没喊你去吃饭?”
“你不是不让我去嘛。”
“夏三,你是要翻天是吧!”女人叉着腰道。
“噢,现在给去了?”三叔揶揄,别说旁人看不惯他这婆娘,他自己都看不惯。
“到底喊没喊?”
“放心吧,就你一直不待见贵哥两口子,人可一直没拿咱俩当外人,饭烧好了电话自然来了,这不是知道咱们要做生意么。”
这话说得女人面红耳赤,她考虑着,过去有些事好像做得确实过份了些,得改,好好改。
李丘泽早前的话说过了,虽然吧,他确实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但过去他们家,还真不见得比夏家差。
别的不说,至少房子大呀,门前还能跑马,再往前一口十几亩的池塘也是他家的。
夏家的房子小得过份,其他地方暂时还没看,估计也大不了,又是餐厅又是客厅的空间,顶多也就比他在酒店睡的那张床大一点,厨房安置在阳台上,对面还隔出一个卫生间。
讲道理,这样的格局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当然了,脸面上他自然不好表现出什么。难以想象这么小的房子,里面居然住着五口人。此时除了夏新杰外,其他四人的表情中显然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丘泽刻意弄得很不见外的样子,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这多少让他们放松不少。
“来,老板,喝茶,我这普通话说不来,也不知道怎么……呵呵。”夏爸和夏妈一看就是老实人。
夏爷爷竟然是家里掌勺的,在阳台上忙得不亦乐乎,时不时扭头看过来,缺了门牙的脸上挂着与他儿子一样的憨厚笑容。
“没事,我会说白话。还有叔,你叫我老板就不合适了,我也不敢应呐,叫我丘泽吧,我和小桐虽然不同校,但同岁同届又是临校的,也算半个同学。”
李丘泽这口流利的白话说出来,别说夏家几人怔了怔,夏语桐更是震惊不已。
她知道李丘泽会说一点白话,但也没想到这么顺溜。
怎么就会说的?少女歪着脑壳想不通这个问题,不是说南方人生地不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