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说想吃什么只管说,那边顿顿都是添醋的菜。
蒋美华还没吃就想吐。
灵机一动:“娘,我听说舒盈芳怀孕的时候,没吃这么多酸的东西,照样一胎怀三个,两个是男娃。要不,咱找她取取经?”
“诶!这是个好主意!”张菊香眼睛一亮,随即说道,“不过今儿晚了,明天吧!明天我陪你去趟向家。你记得抱抱她两个儿子,沾点喜气,回头也生个壮壮的大胖小子。闺女就不要碰了,万一晦气生个闺女出来……她那是运气好,咱还是一胎一胎生吧,反正你那小身板,也不是干农活的料,索性就给大柱生儿子得了……咦?你今天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天热没胃口?等着!娘去给你弄点开胃的,酸菜疙瘩汤配糖醋萝卜你看咋样?去年的糖醋蒜头也还有几瓣,都留给你吃……”
张菊香说着去了灶房。
也就是说,还得再忍受一顿毫无享受可言的黑暗料理!
蒋美华忍住强烈的呕吐**,生无可恋地跌回床上。
她忍!
她忍!
她忍!
可忍不住了啊——
“呕——”
“哎呀美华,你咋又吐了啊?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大胖小子要饿瘦了……饭还没好,要不先吃点别的垫垫……喏,这是别人家院子摘的青梅,我尝了一口,酸得倒牙,你快尝尝……”
“……”
林家的鸡飞狗跳和蒋美华的绝望,盈芳自是不知的。
她第二天早上三四点光景起来喂了一次娃,哈欠连天、困得厉害,倒回床又补了个回笼觉。再醒来天光已然大白。
院子里传来说话声,听着不像是自家人在聊天。
盈芳撩起窗帘角看了眼。
咦,那不是蒋美华吗?她怎么来了?
“乖囡醒啦?”姜心柔走进来,指指窗外,“那两位一大早过来说找你取经,我说你还没起,让她们迟点来,她们也不肯走,站在院子里叽里呱啦的,把你吵醒了吧?”
“取经?取啥经?”盈芳纳闷问。
“谁知道!没准又是来问生三胞胎的秘方的。”姜心柔无奈叹道,“你换身衣裳出去看看吧,这里我会看着的。”
盈芳换下身上的睡衣,穿了件领口、袖口都缀银丝线绣花的的确良白衬衫,下身穿了条浅花色的的确良百褶裙。
裙子的布料是廉价买到的处理布,但剪裁的时候处理得比较好,染坏的花要么裁掉了要么隐在裙褶里。不拉平了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她便穿着这一身衣裳出来会客。
张菊香自打儿媳妇确诊怀孕,满心满眼都是未出世的大胖孙子,哪还会注意别人穿什么。
但蒋美华不一样。她对肚子里的孩子,远没有林家人上心。所嫁本就不是所谓的心上人,更何况林大柱是个傻子,尽管怀孕了,但忧郁不见得比怀孕前少——真担心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傻的。那这辈子是真的完了。
许是藏着这样的心事,蒋美华的心境始终游离在喜悦之外。
见盈芳穿的衬衫和裙子都是的确良的布裁的,神色更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