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挂着泪花儿笑了。见闺女笑了,姜心柔松了口气。
“明儿中秋,和你师傅师娘说好一起吃顿团圆饭,燕子阿九也一起来。春妹那边托李嫂子捎话了,和部队说一声,下山吃顿饭总归能通融一下的。”
“嗯。”盈芳点头道,
“爸说明儿起早上趟山,把老教授也请来。其他人可能不好意思来,给他们捎些月饼、石榴。量不多,只能几个人分一个应应景。枣子倒是摘了不少,多送些给他们。”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周全了。
毕竟供应给小县城的月饼量有限,即便她家有全国通用的食品票,没货那也是白搭啊。
亏得今年绿豆收成好,自留地田垄间种的、上下山途中采的都收集起来,前前后后少说囤了十几斤,留足明年的豆种和煮绿豆汤用的,余下的分两份,一份做绿豆饼发绿豆芽,一份磨绿豆面。
绿豆面一般要藏到过年才拿出来捏点心。平时顶多做些绿豆饼尝鲜。家里几个人分分还行,拿去送山上的战士,一人一块都未必够吃。
因此意思意思地包了一纸包,再来就是代销点买的五仁、椒盐、豆沙三封不同口味的大月饼、十几个大红石榴、一篮子青红交织的大枣。
想要敞开肚皮痛快吃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应应景。次日一早,萧三爷提着闺女准备的中秋应景礼上了趟山,接来了罚开菜地的春妹和潜心钻研武器的老教授。
群英寨队员收到礼物很开心,当场钻进林子扒了几窝野鸡蛋,并一筐山里摘的野果,让萧三爷稳稳地背回来。
山上山下集体过了个祥和而安宁的中秋。唯一遗憾的是,向刚和另六位队员,尚未从前线归来。
中秋说说是个团聚的节日,可在乡下,往往和秋收挤在一块儿,很少有人家兴师动众整席面过节的。
能忙里偷闲咬一口月饼就已经是享受了,像盈芳家聚一起吃丰盛团圆饭的那是相当滴少数——得劳动力十分富足的人家才行。
毕竟整一桌席面既需要人手、也需要钱。因此盈芳一家很是低调,除了招呼的几个客人外,并没让周遭的社员看出端倪。
鱼、肉是早几天就陆续备好的;菜蔬是家里种的;瓜果点心倒是不用瞒着——自留地和前后院树上结的瓜果熟了这是全村皆知的事;点心是代销点买的月饼以及盈芳动手做的绿豆饼。
何况团圆饭安排在晚上,别人家都累得歇下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大声喧哗,更没有推杯交盏,顶多就是唠几句闲嗑。
如此低调的聚餐,自然没人会蹦出来指责他们过于小资、过个中秋还特地整一桌席面。
三胞胎迎来生命中第一个秋天,人手一件新裁的短褂饭衣,坐在大人怀里,挥舞着小胳膊咯咯笑。
大宝贝就是个人来疯,人越多越闹腾,就剩盈芳一个人看他们的时候,就老实了,顶多在床上来回爬几趟。
没办法,精力太旺盛。二宝贝得顺毛,顺舒坦了就是小公举,不顺妥妥滴霸王龙。
至于小宝贝,别看他大部分时候乖巧又安静,彪悍起来让人刮目相看。
干脆利落的巴掌挥过来,让人猝不及防。不过经过观察,发现那都是对外的,可见小宝贝分得清亲疏远近、是非黑白。
大伙儿轮番抱了一圈、亲了一通。坐下来后,开始中秋团圆饭。老爷子作为大家长,举起酒盏说了几句。
这是他跟老三一家在雁栖公社的第一个中秋。回想没找回小孙囡之前的每个中秋,对老三一家来说,就是看着别人幸福的落泪日子。
而今不一样了,一家团圆。要是孙女婿也在该多好。不过他的身份,注定总有节日赶不回来。
“不过你们也别急,顶多再一个月,前线肯定会传消息给老夏。来,大家都干了手里的酒,不会喝的就以茶代酒。愿来年继续平安康顺,明年中秋,希望咱们一大家子人员到齐、幸福和乐!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