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
孙元起脑袋在一瞬间有那么点绕不过弯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被人用“学弟”。称呼过了?一次是什么时候,貌似还是唐国安来找自己的时候?
想到唐国安,孙元起忽然醒悟过来,试探着问:“您也是耶鲁毕业的?…”
“不错!敞人詹天仿,字眷诚,光绪七年毕业于耶劳大院雪菲尔德理工学堂土木工程系。”。面前这位个子不高、胖墩墩的中年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说道:“当日毕业的情形仿佛就是如此,只是一转眼已经二十多年过去,再也没有看见过这般的典礼。如今重温旧梦,不免慨叹时光荐荐啊。”
在清代,中国习惯把“耶鲁大学”。翻译成“耶劳大院”。,入乡随俗的孙元起自然听得明白。
詹、詹天佑?
孙元起满脸错愕:原来面前这位一团和善的中年人,就是有“中国铁路之父”。、“中国近代工程之父”。之称的詹大牛?
“学长好!”。孙元起马恭敬地抱拳打招呼,“您来应该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前去迎接。刚才冒犯,真是失礼之至!”。
詹天佑不以为意:“倒是敞人来得有此唐突!”。
孙元起真心实意地说道:“久仰学长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来来来,到我办公室里慢慢聊。”。
“敞人也是久仰学弟的大名啊!”。詹天佑大笑。
说话间,两人携手揽腕进了校长室。看孙元起忙着倒茶,詹天佑四下打量着素净的办公室:“学弟的办公室倒是整洁,确实是理工科出生者应有的气象。”。
孙元起转过身,给詹天佑端过一杯热茶,笑着解释道:“对于画艺术,我是门外汉,不懂得欣赏,别人相赠我都什袭珍藏,一方面是舍不得挂不出来,另一方面觉得挂在这里也是浪费于各种籍,竖版的我是不耐烦看,也就懒得摆,需要时候再去图馆翻阅。如今这屋里,只有叔祖父给我的一套十三经和一套《四章句集注》,累了的时候翻翻。其他都是此从欧美淘换来的学术籍,写论文、编教材的时候用得。…”
“学弟倒是坦荡!”。詹天佑啜了一口茶水又赞道:“嗯!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应该是雨前龙井?好茶!好茶!”。
孙元起喝茶品不出好坏,只是觉得此茶异常清新日常用得多些:“这茶是学生送的!学长要是喜欢,等会拿点回去,反正我喝好茶就好比牛嚼牡丹一般,纯属暴玲天物。”。
“好!”。詹天佑也不多推让,端是爽利。
记得三四年前给他写信的时候,他在支持恢复萍酸铁路工程,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北京。当下便问道:“学长什么时候到的北京?”。
詹天佑放下茶盏:“今年三四月间就到了北京,本来想来拜访的,结果听说你升任翰林院侍讲学士,奉旨到西北考察去了只好等些时日。这不,一听你回来,就急吼吼地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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