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我贼船?关键这艘船还是没几年就要沉没的破船,我能答应你们么!孙元起摆出感激涕零的架势:“承蒙诸位青眼,敞人不胜荣幸。只是敞人自小便学习西学,以至于今,平日埋首斋,不通时务对于宪一窍不通,对于政治也兴趣了了。加入贵会,对大家毫无稗益,对我反而是个狂枯。所以各位好意,孙某只有心领了!”张察颇不以为然:“古人说,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归根到底,为学与为政是一体两面,原本不分家的。百熙却没有勘破这一层。如今您学贯中西、穷究天人,当此国家危亡之际,正当积极入世,以己所学,造福万民。如何可以一直埋首斋呢?”
“啬翁说得极是!”汤寿潜在一旁大点其头,“想当年,啬翁经数十年寒窗苦读,终于蟾宫折挂、金榜题名,在翰林院任修撰,算也是埋首斋了。结果见甲午中日战事,便决然从斋中走出来,办实业、兴教育,现在又投身立宪。为学穷理,为政不怠,最是我辈读人之揩模!”
孙元起点点头:“啬翁乃是人中龙凤、学界翘楚,所以治学可以独占鳌头,经商可以日进斗金,从政可以一呼百应。我这个浅学后进,如何能望其项背?只盼能邀天之幸,在学术取得一点微末的成绩,便心满意足!”
郑孝胥笑道:“百熙先生太妄自菲薄啦!如今谁人不知您在西学的精深造诣?便是东西洋学者,也都服气得很。
你在京师、湖北兴办学校,天下学子翘首以望,恨不得游学从师门下。说到从政,您更是堂堂从二品的湖北提学使。这才真真是人中龙凤、学界翘楚呢!”
见他又扣高帽子过来,孙元起连忙逊谢:“郑兄谬赞,敞人实在愧不敢当!”
“百熙先生能够加入公会,定然使得公会增辉不少,我等亦与有荣焉!”郑孝胥再次伸出橄揽技。
孙元起见一时半会躲不过”只好用了个“拖”字诀:“诸位且容孙某考虑数日,如何?”
什么数日?哥哥我明天就乘船出洋了,一去就是三个月!
见孙元起如此表态,三人也不好强逼,又聊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临别之际,郑孝胥从怀中掏出几册递给孙元起:“这是公会编辑出版的《会报》,请百熙先生教正!”
等他们走后,孙元起拿起那几册翻了翻”封面郑孝胥题签的“预备立公会报”甚是飘逸俊美:内容包括对西方立体的总结、对中国政治改革的探讨、眼下全国各地政的发展动态等,正是预备立公会编辑的会刊。看了几眼,觉得甚是无趣,便随手丢在案。
片刻之后,门铃再起响起”这次来的是蔡元培。
尚未坐定,蔡元培看见案头摆着的《预备立宪么会报》杂志,顿时一怔:“百熙,你也看这种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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