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说吧。”柳爻卿不卑不亢道,“你们在这里哭十天十夜哭一年,不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又当如何?”
大哭的人都是一顿,接着一个声音猛的冒出来,哭得极为凄惨,唱念做打都有。
“正哥,你去找我娘,叫她安排两个腿脚利索的汉子去镇上找差大人,就说我这儿出了事,叫差大人快来。”柳爻卿没理会那突兀的嚎啕大哭的老妇,而是极有条理道,“其余的人都回去干活,有事会叫你们。”
山上的人都听话的回去了,明哥守着凉棚,此时却站在门口,有些担忧地看向这边。
村里跑来看热闹的人有的还挑着粪水,此时忍不住大喊道:“卿哥儿,我看就是来闹事的。咱们村里什么事有大家不知道的?哪能有人来哭丧?”
“就是,反正卿哥儿做事我服,有谁不服的可以说说,哭丧算什么。”
“卿哥儿,要不我去找里正带人把他们撵走!”
“现在卿哥儿还怀着身子,这些人用心险恶,给卿哥儿讨不吉利!”
要不是大家都去学堂上过课,心思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会子根本用不着里正来,自发的就能组织起来把人赶走。
听说有些地方根本没有里正,村里都是族老说了算,遇见这种事,是杀是砍还是讲道理,大家伙儿商量着就挽袖子上了。
上谷村的人维护卿哥儿,跟维护自己脸面似的,此时有几个汉子气得脸通红,捏着硕大的拳头就等着柳爻卿一声令下冲过来。
“作孽啊。让我这个老婆子过去打了那老妇!”
五婆婆凑巧也出了门,过来看了看,顿时生气。她儿子柳水河和宣哥儿都跟着柳爻卿做工,现在家里又养了不少野山莓,因为柳水河和宣哥儿都在外面,山上便格外关注五婆婆,前阵子厉氏还做主送了一斤猪肉、一斤草莓过来。
“大家可别动手,也别说啥。”柳爻卿提高声音道,“我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差人很快就能来。”哲子哥肯定道。
一般县衙的差人都是挤破了头想要留在县衙,靠近县令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被分配来镇上的,大都是不入流小吏,有些俸禄是半点没有的,也就能得点粮食,体面体面,再有心黑的还能得一些灰色的孝敬。
但上坪镇的差人不一样。
“卿哥儿,我们回屋等吧。”哲子哥眼瞅着柳爻卿站不稳,有点心疼道。
柳爻卿看了眼依旧埋头哭嚎的人,点了点头。
他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哪怕是牛老三再找过来他也不怕,更何况这些人他根本见都没见过。
站得久了,就是腿脚不肿也得肿,柳爻卿还觉得肚子下坠的厉害,总感觉要掉下去似的。
好容易进了屋,柳爻卿半躺在炕上。哲子哥端了糖水过来,里面还泡了一个红彤彤的草莓,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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